“乐茵，我让碧荷送你回去。我得再去天人斋一趟。”

乐茵还没说话，碧荷连忙道：“姑娘，那你就一个人了，不成不成。”她摇着头，不肯答应。

乐茵也抬眸看向了她，忽然一笑：“大姐姐若是有事，就不必送乐茵了，乐茵自己一个人能够回去。”

乐茵原本对刘霁雪说心上人的坏话心怀芥蒂，之后再不曾对着刘霁雪称为“大姐姐”，此刻突然唤刘霁雪大姐姐，刘霁雪却不曾留意到。

“不行！”刘霁雪很笃定地说，顺便想要纠正一下乐茵的观念，“乐茵，我们身为女子，比起他们男人其实处于弱势。你一人落单，但凡有人尾随，用药把你迷了，或是使用武力将你拐了，你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到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让我们去哪里找你？”

刘霁雪做出结论：“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我宁可你自爱到自私的程度，也好过白白受了伤害。”

想到那还没见过面的云林公子，她希望乐茵能够清醒一点，确定那个人是否值得托付终身之后再恋爱脑，不要落得和她前世一个下场。况且乐茵如今一个人身在上善京，亲友都远在苗疆，若她遇人不淑，下场只会比自己更惨。

乐茵定定地看着刘霁雪：“那我跟着你一起去天人斋。”

她毫不犹豫地提出要求，反倒是刘霁雪纠结了一下：“那好，你就和刚才一样，和碧荷一起先在雅间等我，不要随意出去。”

等乐茵答应了下来，刘霁雪才松了口气。

“姑娘，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碧荷原先看她叮嘱乐茵，不好插嘴，实际上却满心好奇。她自幼与刘霁雪呆在一起，几乎知道刘霁雪所有的心事，可是如今却不知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她都猜不透刘霁雪的心思。

刘霁雪想了想：“我要去道谢，顺便好好讲讲道理。”

道谢是题中应有之意，刘霁雪无缘无故受人恩惠，若非自己巧合听到了汉子和老人家的对话，她还不知道谢云舟私底下帮她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若是真让那汉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责她们推了老人还狡辩，虽然刘霁雪相信自己也能够解决问题，但免不了被人传出风言风语。

道谢是应该要有的，但一码归一码，这讲道理才是关键所在。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凭什么放着谢云舟指责自己没有医德，她就得乖乖听着？她生了气，撂了挑子，先走一步倒像是她怕了谢云舟一样。

刘霁雪心道：你不是不信我医术高超嘛！

我还就非要研制出解药，狠狠打你的脸。

不仅要打你的脸，我还要拿着解药到你面前，喂狗都不给你！

刘霁雪恶狠狠地想着，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压在心间沉甸甸的慌乱无措渐渐平复，带着碧荷和乐茵杀回天人斋。

……

掌柜见到刘霁雪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

这大小姐走的时候黑云阵阵，像是要爆炸的火药桶，怎么这么快就气势汹汹的回来了。

“刘姑娘请进，还是雅间？”

这……

这种时候谁尴尬谁就输了，刘霁雪维持面无表情：“还是雅间，碧荷、乐茵，你们先过去。”

碧荷担忧地看了姑娘一眼。

“我没事，你们放心过去。”

刘霁雪不肯弱了气势，继续仰头盯着掌柜。

碧荷将信将疑地牵着乐茵离开。

掌柜见刘霁雪有话要对自己说，主动善解人意地提出：“姑娘不妨借一步说话？”

刘霁雪点点头，跟着掌柜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认真提出：“我要见谢云舟。”

说完，她自己就觉得这对话实在耳熟，想了想才发现原来不久前自己才跟掌柜说过同样的话。

不能尴尬，不能尴尬……刘霁雪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勉强维持住了前来讨个公道的气势。

刘霁雪，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得先声夺人，你要理直气壮，让谢云舟低头道歉。

心里念叨了一路，刘霁雪顺利跟着掌柜见到了谢云舟。

让自己纠结了一路的罪魁祸首此刻正侧坐在床边，埋首在重重文书之中，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也不曾抬头，手中毛笔不曾停顿，而是发号施令一般地命令：“说。”

仅仅只是一个字，被那垂眸之人吐出，竟也隐含了几分位高权重者的威仪。

这工作量，刘霁雪轻嘶了一声，原本被怒气鼓舞的心绪一乱，本性十分温柔的她不自觉跑神，觉得自己为了区区小事打扰谢云舟办公，好像确实有些胡搅蛮缠了。

不对不对，刘霁雪，分明是他做错了事……

“我，我……”刘霁雪对着这个人，说出原本想要说的话竟变得有些艰涩。

她刚刚说第一个字，认真工作的人手中的笔就顿住了，在宣纸上落下一团墨点。

谢云舟推开眼前的案卷，气定神闲地搁置了毛笔，才像是漫不经心地看向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