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族老都称赞的天赋到底有多厉害，“自从栖山寺回来，姑娘心里就像是压了事，闷闷不乐的。今日倒是有几分往日的样子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果真？”刘霁雪看向碧荷，她是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侍女，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了。

碧荷狠狠点头。

刘霁雪神色淡了淡，眼中又泛起了一点儿哀伤：“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要苦大仇深。”只是她自言自语的声音极低，没让碧荷听到。

“不说了，我们先逛逛街市，这次出来之后，下次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刘霁雪给安时宜报备的是与宁霜霜有约，才能轻易从刘家出来。眼看现在和谢云舟闹崩了，那香丸的事情也不知道还作不作数，也许就要被安时宜关在家里了——刘霁雪毕竟还有在栖山寺差点儿离家出走的前科。

乐茵知道自己就要被送回去，有些不高兴：“你们中原人真怪，女孩儿不能随意出来，我们苗疆不论男女，都是可以出来逛街市的。”她在这些日子里也是被安置在院子里，不让乱跑。

“若是云林哥哥也在院子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可是云林哥哥忙得根本见不到人，我却不想一个人呆在里面了。”乐茵瘪着嘴抱怨。

刘霁雪给她出主意：“你想要学庖厨和女红，给你的心上人送礼物，可以在院子里就先学起来。这些东西应该都很能打发时间。”她说的不是很确定，因为她自己并不熟悉这些，但想来，她学医，无论是看书、练习针灸还是处理药材，都是一晃儿半天就过去了，因此渐渐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等你有些基础了，霜霜教你，你学得就不会费劲了。”

乐茵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前面扶着老人家的壮汉身上。

“他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倒地的老人啊。”乐茵发问。

刘霁雪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点点头，刘霁雪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本就是陌路人，萍水相逢的缘分罢了。

乐茵却高高兴兴地拉着她走近了些。

刘霁雪听到那个原本脸色发白、倒在地上的老人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自己地儿子。

“——我在医馆不是跟你说了，要讹那个小姑娘一笔吗！那个小姑娘是外族人，在上善京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咬定了就是她推的我，谁会帮她？”老人家语气不甘，“白白掏出去那么多银子，你是真不知道银子金贵啊。”

那个原先看上去老实耿介的汉子，语气很不耐烦：“我这不是被人吓住了吗？那个叫迟寒的小子口齿伶俐，我被他绕进去了，说是有贵人帮着那小丫头，要是我诬告，就要拉去见官，当头就是先打三十板子。后来想想，那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贵人帮她。”

刘霁雪愣怔在原地，她出手帮助乐茵的时候，只以为等老人家醒了就会真相大白，却没想到他们竟也存了一份恶意。

更没想到原来会是谢云舟悄悄地在她背后帮她解决事端。

乐茵顿时安静，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软软的：“他们是不是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