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为了能在天黑前爬到山顶，夜渺渺从小五身上跳了下来，以免他消耗更多体力。

二人越接近山顶，越觉得空气稀薄。最后竟连喘气都变得费力许多，只得手脚并用，才不至于从山上滚落下去。

终于，在月亮出现在他们正上空时，小五看见了山顶处有什么正在发光。

“叶姑娘，我好像看到了八荒石，它在发光。”小五兴奋地指给夜渺渺看。

夜渺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里正散发出蓝白色的光芒，在这漆黑的山中格外瞩目。只是这一抬头，她觉得有些头晕，手脚也使不上力气。双手离开山石的那一刻，夜渺渺想，完了，想她夜渺渺叱咤西兑千年，如今却要命丧于此了。

可预想中的坠落并没有到来，她的手腕被另一只粗糙的手掌用力握住。

手掌的主人急切地开口：“叶姑娘，再坚持一下，我拉着你，马上就要到顶了。”

可夜渺渺不知为何，总觉得身体不受控制，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小五察觉到她此刻的异常，不敢再犹豫，直接一把将夜渺渺揽到他身侧，扶住她软下去的腰，将她的身子抵在旁边的山石上。

“叶姑娘？叶姑娘？”小五蹙眉，忍不住唤起她的名字：“渺渺，醒一醒。”

然而，夜渺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小五转头看着山顶发着光的石头，握紧了拳头，心下一横，将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夜渺渺身上，转身继续向着八荒石的方向爬去。

八荒石不过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外表看上去与普通石头无异，但它通体呈暗蓝色，在月光下会发出蓝白色的光芒。小五来不及多想，迅速地用手抓住八荒石。然而，他却没料到虽然自己没有灵力供它吸取，但凡人肉身脆弱，无法承受八荒石内含的巨大灵力，他被这股灵力震得飞出几米远，撞在一棵古树上才停了下来。

“咳——”喉咙出涌出一股血腥味。小五方才爬山已经耗尽了大半体力，如今也不过是凭一口气吊着。可他看着远处昏迷的夜渺渺，硬是提着这口气，又爬到了八荒石旁边。刚刚握过八荒石的手掌已经被灼烧的通红，仿佛褪了半层皮去。

他试探着再次伸手触碰，八荒石的光芒却忽然弱了下去，随即又闪了片刻，紧接着彻底黯淡了。小五再一次抓住了它，这一次八荒石像普通石头一样，静静地躺在他手中，不再释放灵力。

而经历了这一番，小五也终于挺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周围是陌生又熟悉的布置。

“你醒啦。”夜渺渺正坐在小五床边，欣喜的开口。

小五回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情，沙哑着嗓音询问：“叶姑娘，你没事吧？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是江淮年把我们带回江家的。他说他那天本来一直在原地等我们，到了午夜，他忽然发现周围的灵气不再涌动，他自己身上的灵力也不再受影响，便试探着向极东峰赶来。最后在山顶把晕倒的我们带回家来了。”

“那八荒石呢？我拿到的可是八荒石？”

“放心吧，没错，那就是八荒石。”夜渺渺的表情带了些困惑：“不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记不清了，我为什么会晕倒啊？”

小五努力回想着，如实答道：“当时我们已经快到山顶了，我便指给你看八荒石的位置。你或许是爬山太累了，就晕倒了。而我去拿石头的时候，被那八荒石震飞了好远。再爬过去，它身上的光就没了。接着我也晕了。”

“这么说来，那石头应该是靠发光吸取灵力，你最后看到它的时候，它的光没了，所以江淮年才能靠近。话说，这鸟人总算还有点用处。”夜渺渺捏着下巴分析道。

小五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结果自己被口水呛得直咳嗽。夜渺渺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替他拍了拍后背。

江淮年从外面进来时，不复往日里温润公子的形象，反倒像是刚与王文王武兄弟一起去讨了饭。他脸上的泥巴已经干涸了，但发间仍有泥水随着他的行动滴落下来，发髻也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惯常穿着的月白色外袍此刻沾满了泥沙，脚下的长靴也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小五疑惑地开口道：“江公子这是...?”

江淮年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一脸悲愤：“这长乐娘娘简直就是个活阎罗！”

见小五一脸不解，夜渺渺强忍笑意解释：“你已经昏迷三日了。所以江淮年便先去长乐娘娘那借用前尘镜。不过看他这模样，估计吃了个闭门泥。”

“人我是见到了。”江淮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长乐娘娘听我说明了来意后，便答应把前尘镜借给我们。”

“那你为何搞成这副模样？”

“哼。她说，她独居在山庄里十分无趣，既然我是羽族，便让我化为原身载她出去转转，然后才能将前尘镜交给我。可你们也知道，我只有双月日才有旺盛的灵力。”江淮年一副后悔极了的模样：“我不敢不答应她的要求，只好勉强载着她飞了许久。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