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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本也重视“虚空”和“体静”,或者一遍一遍重复同一句话,或者专注于某一选定目标,甚至也使用印度的术语。但是,除了这些表面上的共同点,日本的修养术与印度几乎没有共同之处。

印度的瑜伽是度崇拜禁欲苦行的,他们认为这样可以让他们获得涅槃,除此之外没有解脱之道。而涅槃最大的障碍就是人欲,只有通过饥饿、受辱、自苦,才能灭掉人欲,才可以超凡入圣,获得灵性,达到神人合一。由此可见,瑜伽修行可以帮人摒弃人欲、脱离无边苦海,又可以让人掌握灵力。越是极度苦行,就越能早日达到彼岸,完成涅槃。

但日本人不崇尚这些,尽管他们信仰佛教,但他们的信仰里并不包括轮回和涅槃。虽有少数僧人接受这种教义,但对民间思想和习俗不会有什么影响。日本人不会把鸟兽鱼虫当做人的转世而不准杀生,葬仪及诞生礼也不受轮回思想的影响。除了轮回,涅槃也不是日本的思想方式,它不仅对一般民众毫无意义,僧人也对涅槃进行了加工,实质已经不复存在了。道行高深的僧侣们认定,顿“悟”之人已达到涅槃,他此时此地在松树和野鸟中也能看见“涅槃”。日本人对冥界的空想不感兴趣,他们的神话讲述的是神的故事,跟死人无关,因此甚至排斥佛教死后的因果报应。他们认为,人死后都能成佛,哪怕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农民。没有第二个佛教国家会像他们一样,把家里供奉在神龛的祖宗牌位就叫做“佛”。他们如此尊崇一个普通的死人,那我们就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不会追求涅槃这么难的目标了。既然干什么都能成佛,那就不必让众生受苦追求涅槃了。

瑜伽是消除欲望的方法,而没有肉体就没有欲望。但是,日本不认为肉体与精神势不两立,他们认为“人情”并非恶魔,享受感官乐趣是生活智慧的一部分,可能唯一需要的就是感官享受必须为人生大事做出牺牲。从日本人对瑜伽术的态度上可以看出,这个信条已达到其逻辑的极限:他们不仅排斥一切苦行,而且日本的这个教派也不禁欲。避世隐居的“悟者”虽然被称为“隐士”,但一般还是与妻子儿女住在山明水秀的地方,过着安逸的生活。在他们那里,娶妻生子与超凡入圣并不矛盾,佛教的僧侣完全可以娶妻生子。日本从不认为精神与肉体势不两立,“悟者”入圣是因为他们的自我修行和生活简朴,而不在于破衣烂衫、弃绝声色。日本的圣者可以吟诗、品茶、观花赏月,消遣度日,禅宗甚至叫信徒们避免“三不足”,即衣不足、食不足和睡不足。

瑜伽哲学的最终信条是那种神秘的修行可以引领修行者进入忘我境界,达到天人合一。但是日本人也不信这个。虽然原始民族、***教阿訇、印度瑜伽修行者或中世纪***徒的信仰不同,但只要推行神秘修行的信徒都会说,他们做到了“天人合一”,能体验到那种“不存在人间”的喜悦。日本也有修行,却不是神秘主义的修行。这并不是说他们不能入定,他们也能入定,但是,他们把入定也当做是训练专注的方法,而不把它称作“入定”。其他国家的神秘主义者认为入定时,五官会处于静止状态,禅宗信徒却说入定能让“六官”极度敏感敏锐。第六官存在于人的内心,修行之后就可以支配五官,但味觉、触觉、视觉、嗅觉和听觉在入定时也能得到特殊的训练。禅宗的修行之一就是要能辨别无声的脚步,并根据它确定位置,或者在入定时也能分辨出香味。嗅、视、听、触、尝都“有助于第六官”,人要在入定中学会“诸官皆敏”。

每一个注重超感觉经验的宗派,都认为这是不同寻常的修养。禅宗修行者就算在入定状态也不想超脱自身,而是像尼采描述古希腊人那样“保留自己的原样,保持自己市民的名义”。很多日本著名的佛教大师都对这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其中最精彩的就是高僧道元的讲述。他在13世纪时开创了禅宗曹洞宗,至今仍是影响最大、势力最大的。他谈到自己的顿悟时说:“我只知道眼睛横在鼻子之上……(在禅的体验中)并无神秘。就像时间流逝一样自然,日出东方,月落西沉。”禅宗也不认为“入定”除了能培养自我修养以外,还能传授别的什么能力。一位日本佛教徒写道:“瑜伽派认为冥想可以获得超自然的能力,但禅宗认为这很荒谬。”

这样,日本就抹杀了作为印度瑜伽基础的各种观点。日本人酷爱限定,令人想起了古希腊人,他们把瑜伽派的修行理解为完善自身的自我修养,理解为达到人与其行为无所阻隔的“圆熟”境界。这种修养要自力更生,而且它的回报具有即时性,因为它使人们用力恰到好处,最有效地应付各种局面;它能进行自我控制,不恣意妄为,不躁不乱,不管遇到外来危险或内心的激动,都能使人保持镇定。

这种修养不仅适用于僧人,对武士也很有益。事实上,武士是把禅宗当作了自己的信仰。除了日本用神秘的修行法来训练武士骑兵作战,其他地方大都是靠它来追求神秘的超感官体验,而这一习惯从禅宗开始一直延续至今。12世纪,日本禅宗创始人荣西的巨著取名《兴禅护国论》,禅宗训练武士、政治家、剑术家和大学生,以达到功利的目的。像查尔斯·埃利奥特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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