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络窍有些胆怯：“我可没答应跳舞，我沙士也没喝完呢。”

牧亚拉着两人的胳膊：“走啦，边喝边跳。我和59号先跳，你看看就会了。”

两个女人上台，伏络窍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努力地学习舞步和动作。

她们一侧的手相握，另一侧的手搭在彼此的肩和腰上，额头侧贴在一起。

随慢奏的音乐，轻盈地摇摆。

动作温柔，舒缓。

像秋树怀念青盛。

如一对落叶相依，相伴。

久静树梢，终于甩脱束缚，拂风飘动，享受滞空的自在。

牧亚附在59号耳边，问道：“美人，你会探戈吗？”

“当然。”

59号迅速在脑中学习了所有舞种。

脚尖牵引脚跟，盘绕，交错，摩擦，旋转，弹跳。

时而轻柔，时而欢脱。

像两只簇拥的蝴蝶，招展羽翅。

舞动优雅与柔情。

伏络窍意在学习，却看得忘情，急着要跳上一曲。

待音乐结束，伏络窍迅速贴到舞台边。

牧亚拉他上台，59号自觉下台，委婉拒绝了外人的邀请。

伏络窍一脸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牧亚。

“别那么认真，你刚学，跟着我节奏摆动就好。”

照猫画虎，手脚放到正确的位置。

牧亚贴在耳边说：“右手不能悬着，放到我的腰上。”

伏络窍的脸肆意地红。

在近乎黑暗中，“害羞”也自得其所。

视觉几乎被屏蔽，呼吸与触摸连接了两人的全部，进入到他们的二人世界。

舞步抛在脑后，唯有快慢一致地律动。

“抱歉，踩到你了。”

牧亚轻声说：“继续跳，别在意。”

59号站在门旁，望着这对佳人，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她没有声响地打开门，到母教门口透气。

“合成人——会吃醋吗？”

星肢不知何时爬进她的体内。

59号加强动力，控制表情和语气。

“合成人会吃醋。”

59号的眼球突出，垂到了下巴，双瞳面对着脖子上星肢的贱笑。

周围人见了此景，全被吓跑了。

“跟我说说，你吃醋啦？”

59号冷酷地说：“我研制了毁灭你的炸弹，它就在我的脑子里。我左手的响指就是开关，你可以扭断我的左手。当然，‘扭断左手’也可能是开关。”

59号脖子的横切面裂开，星肢张开大嘴，露出利齿，开怀大笑：“哈哈哈，你好可爱。放心——我会保密的。”

她仍稳住脸色，沉默以对。

面目恢复原样，人流稀疏了许多。

环顾整片街道，愈发感觉不对劲。

“星肢，帮我强化视力。”

59号长出满脸的眼睛，瞬间洞悉到不得了的信息。

墙壁上的涂鸦、指示牌上的贴纸、地面上粘连的小广告等等不起眼的地方，都能看到同样的图案——一个鸟喙。

沿着街道跑动起来，收集到了更多的信息，逃跑的路人也越来越多。

她发现，所有的鸟喙图案都印在了数字“1”或“0”之上，这些数字的字号每个都不一样。

根据字号大小顺序排列，乍一看，是一长串二进制的代码，但一番分析没有结果。

如果把“1”和“0”看做摩斯密码中的长短信号。

推演的结果会是一组词语：鹰，组织，母教，后院，倒立。

大概的意思或许是，想要进入食月鹰，就要在母教后院倒立？

不可思议，食月鹰竟然把总部的信息藏得那么深。

回到舞厅，伏络窍和牧亚正坐在双人沙发上甜言蜜语。

59号跑了过去，迫不及待得把好消息告诉她们。

“你太厉害了。走，咱们仨去后院试试。”

绕到教堂背后，后院是个篱笆围起来的小花园。

不过花朵没人照料，凋零多时，枯萎的花蕊又钻回土壤里。

三个人在墙边倒立一排。

一只黑蚂蚁从松土粒下爬出，大小如同两颗黄豆粒。

它落在伏络窍手背上，六条腿抓着汗毛往手臂上爬。

瘙痒刺激着全身。

“星肢，帮我打掉这只蚂蚁。”

手臂的皮肤上长出一只小手，握住蚂蚁，轻轻一捏——无限的黑暗从蚂蚁的体内喷出，迅速地侵占了伏络窍的视野。

“救命！”

伏络窍反应过来，原来是被人套上了麻袋。

一根棍棒，往伏络窍头上重重一敲。

失去意识，瘫软在麻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