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尔闷声想了一会儿。

“你们人类种的罪过太多了，这点老子不会骗你，你要实在不相信，不如去外面多问问。”

巴托尔直接了当地把结论抛了出来。

“不过老子估计你还没张开嘴问就被打死了。”

灯光感觉暗了些，洛秋坐在椅子上面愣愣的，看着地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巴托尔说的话。

“能告诉我发生过什么吗？”

“呃，老子想想看。”巴托尔挠了挠头。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吧，老子那该死的老爹以前提到过，人类种仗着自身的强大不断掠夺其他种族的领土，被抓到的要么成为奴隶要么就直接杀害。”

巴托尔说完砸了砸舌，戏谑地看着洛秋。

“人类种当初可真风光。”

巴托尔说的话很刺耳，但洛秋不想去争辩，或者说没资格去争辩，巴托尔说的大概率是事实。

接下来的时间，巴托尔讲了许多人类种曾经做过的事，有些事情黑暗到让洛秋都觉着不可思议。

紧接着，他们又说到了现如今各种族对人类种的态度。

“那你呢，巴托尔，你对人类种是什么看法？”

“老子？老子可不喜欢你们这些猴子。”

巴托尔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洛秋。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还愿意把我留在这。”洛秋双手紧握在一起。

这次轮到巴托尔沉默了，房间里再次归于平静，只剩下巴托尔抽着烟枪发出的“噗噗”声。

“没办法，这是老子欠下的债。”

巴托尔说的很小声，他闭上了眼，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

那件事恐怕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随着巴托尔的消沉，洛秋离开了他的房间。

夜深了。

洛秋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

夜的小镇是如此的安静、祥和，漫天的星辰挂在天幕上，仰望着天空，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感伤。

白天不胡思乱想很容易，但夜晚就是另一回事了。

洛秋不断回想着训练基地的那段日子，回忆起自己那些朋友。

他们肯定也不知道人类种背后的丑陋吧。

是教官骗了他们吗？洛秋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怎样。

或许就连教官都不知道呢？

人类种称霸的年代，他们用引领着世界的科技不断进行扩张，凡是反抗的必然逃不过人类炮灰的轰击，人类种几乎快把其他种族消灭殆尽，但如此血腥的野蛮行径也触怒了神明，才导致神明赐予了其他种族天赋神通，最终让人类种陷入如今这番境地。

如果当时的人类种没有发动战争又会怎样？

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多一些欢声笑语？

但这谁知道呢？

野心、欲望永远不会退场，它只会换一种方式存在。

洛秋在原本世界长大，他生活的国家一直坚守着和平的思想，和平早已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

他厌恶战争，厌恶暴力。

洛秋不愿意对那些拥有高等智慧的其他种族痛下杀手，一是因为他没有感受过其他种族的压迫，二是因为他不敢，他不敢拿着刀捅进那些和他没有深仇大恨的肉躯中，不敢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躯壳。

如果人类种的天性确实不能容忍其他种族，那他们往日引以为傲的伟大、光明、辉煌都是假象，或者说只有人类种觉得是这样的。

实际上，人类并不辉煌。

而其他种族又如何呢？

其实也同样的丑陋罢了。

披着受害者的皮囊，使用着他们嘴上厌恶着的暴力，以报仇雪恨的名义发起侵略、杀戮。

血债血偿洛秋当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再大的仇，五、六百年的单方面杀戮也应该报完了。

人类种早就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抛开所有立场、感情而言，这完完全全就是其他种族自我美化的利益之争而已。

如果不是这样，那曾经都是被人类种欺压的种族，如今又为何相互敌对呢？

报不完的是个体的恨，而不是种族的仇。

不管是人类种、矮人种还是其他什么种族，其实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洛秋感觉脑子通透了一些，心里突然窜起一个小小的“火苗”，但又很快暗淡了下去。

他困了，现在只想赶快睡一觉。

次日清晨。

虽然洛秋睡得比较晚，但还是早早爬了起来。

许多事情他已经想通了。

洛秋像往常一样开始打扫卫生，不一会儿，他听到楼上传来声音。

“巴托尔，今天起得真早。”

看着正在下楼梯的巴托尔，洛秋打起招呼。

“早？”巴托尔没好气地瞪了眼洛秋，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