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方能够全身而退，只是因为善良，他跟苏若阴差阳错之下早早跳了出来。

或许这一切只是机缘凑巧，是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天理正在按照他的意念循环往复，但无论如何，报应到了。

至于那个逍遥法外的歹徒今后会遭遇怎样的因果相报，报应会在何时降临，他不愿多想，这也不属于他的思索与管辖范畴。

此时，齐愿他妈打来电话，说她和他爸看中了一套房子，让他抽空带着苏若一起来看一下。

他随口答应下来，但在内心深处，他多少对此有些抵触情绪，上次买房失败已经让他犹如惊弓之鸟。

有些人不愿再相信法律，而是寄希望于因果报应来主持公道，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虽然他相信会有因果之报，这次也亲眼所见，但下次呢？

况且，现在泉市中距离他父母家比较近的二手房均价大多在一万八左右，即使只买一个60平米两居室，总房款也要百万，他和苏若现在只有三十万左右的积蓄，剩余七十万如果贷款，他们将不可避免地背上沉重的房贷，这可是会把他们一辈子的所有希望全部锁死的负担。

他想，有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就犹如陈列在明亮的玻璃橱窗内的奢侈品，他注定一辈子都无法染指，只能在不不经意路过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几眼，看到店员有出来招呼的意思，他会赶紧收起自卑的目光，继续失魂落魄地游走在没有方向的街头，与那些与他不般配的事物渐行渐远。

时隔两年，他又见到了让他恨之入骨的房产中介，这次是一个梳着分头的小伙子，看样子刚入职不久。

小分头给他们介绍户型时还略显生疏，嘴里磕磕绊绊，不时还牵强附会地加入一些听起来很专业的话术，应该是从他“师父”那里学来的让他奉若金玉良言的东西。

齐愿听得出他的语气中还带着一股倔劲儿，就是那种初入社会，未经人事，凡是都讲原则的“拧巴”，让人感觉不那么舒服，心灵稍微敏感一些的客户被他吓跑也说不定。

谁知道两年后小分头还会不会继续在这个名声不太好的行业混迹，或许经过一段时间的浸淫，他也会变得油腔滑调，巧舌如簧，那股发硬的拧巴终将销声匿迹。

他们对房子还算满意，除了价格，世界上的一切商品都会有溢价，有一些可以讨价还价，有一些我们没得选择。就现在的行情而言，房主不坐地起价已经算良心未泯了。

但齐愿清楚，他只能在心里对这套房子垂涎欲滴，在夜深人静时偶尔想起，又在夜深人静时选择忘记。

前两天，大脑袋买了一套期房，去银行办完贷款后他回到办公室说：“这辈子，一眼望到头了。”

这令齐愿对房贷又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憎恶，他不想自己和苏若余生都要为这套房子省吃俭用，也不愿意看着父母的退休金每月先要填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窟窿。

他招呼父母和苏若回家，他妈问他是否满意这套房子，他嘀咕了一句“满意是满意，可就是买不起。”

他妈见他半天没回话，小声对他说道:“钱的事你别担心，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