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一说明年，大队长他们瞬间想起了之前听别人说的养猪时间。

要是他们从现在开始养猪，哪怕猪长得再慢，最迟也能赶在过年之前出栏。

真要把建不建养猪场这件事考虑一年，明年再说，他们想建养猪场的那口气，早就泄掉了。

几人对视一眼，要么现在就下决心办养猪场，要么以后都不提办养猪场的事。

下午知青们都在地里上工，知青点内只有空幻一个人，坐在安静的房间里写着计划书。

今天可算是把养猪场的事敲定了，接下来就看公社干部们能不能支持他们，给一点扶持或者补助。不然光靠大队账上的钱建养猪场，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大队长他们也可能又要放弃养猪的事。

他得赶快把计划书弄出来，明天好跟着大队长一起去公社，把计划书给公社干部们看。顺利的话，他后天就能上省城养殖场去学习。

写完计划书，空幻又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自己写得很保守，公社书记有很大可能会同意。他才把这事放下，看起了顾杉寄来的信。

信里依旧是先问好，后写的家庭琐事。不过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得出顾杉对两个弟妹的下乡原因很是幸灾乐祸。

空幻有着“顾柏”的记忆，自然清楚顾家六兄妹之间的恩怨是怎么回事。原因无外乎家里的东西就那么点，可想要的人太多。多年下来，早已积怨甚深。

尤其顾柏和顾杉虽是双胞胎，但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有时候分给他们的东西也会被抢走，与其他兄姐弟妹的关系当然格外生疏。

如今知道两个小的是自己坑自己，顾杉有点幸灾乐祸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把信封里寄来的钱票收好，空幻便开始写回信。提醒顾杉可以幸灾乐祸，但不要被家里抓到把柄，顾父顾母可盼着他们兄弟姐妹能相互扶持。万一他们觉得你对手足没有友爱之心，让你把工作给下乡的弟妹让出来，那才叫一个麻烦。

也就是这会儿，空幻才写好信，没寄到顾杉手里。不然，顾杉肯定要说一句，他哥真是料事如神。

只是被顾父顾母逼着让出工作的不是顾杉，而是顾家二姐顾茹云。

此时远在申城的顾家闹剧，空幻暂时不知。他还想着自己看了那么多书，终于有几本书的内容能让他动手实践了。

清晨天色微亮，知青点其他人还徜徉于梦海中，空幻已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出门去村口等着大队长汇合。

“小顾，你说，公社领导那边能给我们提供点补助之类的吗？”都走在去公社的路上了，大队长本不想再问，但一想到他们大队自己负担那么多钱去买猪崽，建猪圈。他还是忍不住生起一点奢望，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大概真是不是自己的钱，自己一点都不心疼。空幻什么感觉都没有，他语气非常平静“我们公社没什么大型养猪场，而且大家都怕猪没养好，自己先把钱亏了，没多少人敢养猪。现在我们大队说要办养猪场，公社领导他们们应该会支持我们的。”

大队长得了安慰的话，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别紧张。

此后一路，两人再无话。

公社书记办公室。

看着公社几个有分量的领导时不时抬头看他们两眼，大队长这心里就不停发虚。顾柏的这什么计划书靠谱吧？

几个公社领导小声讨论了一下，便由公社书记开始发问“你们大队想开养猪场？”

大队长那心就提了起来“是。”

“只养十头是不是少了点？要不直接养个五十头，工人岗位可以多加两个。以后养猪场发展起来了，还能继续增加工人岗位。我们公社也会给你们一定的帮助。”

说到养猪的事，公社领导们也愁啊。

国家虽然鼓励农户们养猪，但他们这个地方的人都太过谨慎了，没多少人敢养，就怕要自己承担损失。当年他们公社也想自己开一个养猪场，结果愣是没一个人敢报名，就怕养死了猪，自己要赔钱。

现在有大队自己提出办养猪场，公社领导他们自然是相当支持。

“啊？五十头？”大队长简直惊呆了。他们大队商量弄十头猪养，都已经是用了莫大的勇气了。公社领导居然让他们直接养五十头。

一听公社领导的口气，空幻就知道，养猪场的事情妥了。他去省城学习的事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