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兮反握住她的手：“母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去平远侯府住几天。”

皇后见她这般反应，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担心宫里有危险，她温柔地拒绝道：

“盼兮不用担心母后，你皇兄就算现在性子着急了些，可毕竟是为了大渊，他不会失了分寸的。”

“可是皇兄今天的表现让我觉得他很危险。”顾盼兮直白地说。

如果顾临舒真的在服食那些丹药，那他只会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

将自己这个柔柔弱弱的母后留在他身边，顾盼兮实在不放心。

皇后却笑了：

“胡说。你皇兄有什么危险的，他还能对母后怎么样不成？再说了，母后能跟你走，那你父皇呢？母后是你父皇的皇后，若是皇宫里一有什么危险，皇后就先走了，那成什么样子了？”

她一番话说的极有条理，顾盼兮一时竟想不出来什么话反驳她。

只好任她将自己送到城墙下的宫门口。

临走前顾盼兮再三提醒：“母后，最近没什么事就不要去东宫了。看好父皇，剩下的事我会想办法。”

皇后看着她严肃的模样欣慰地点点头：

“母后的阿宁长大了。阿宁，母后好久没叫你阿宁了。总觉得你嫁人了，不能老是把你当成小孩子了，可是在母后的心里，阿宁永远都是个小丫头，是母后的小丫头。”

“母后……”顾盼兮感受着她细腻的双手在自己的手上轻轻抚摸，忍不住红了眼睛。

“乖。快回去吧。和凭澜好好相处，多注意点身体，你身子弱，这刚下完雨，回去让丫鬟给你煮碗姜汤喝了去去寒。”

顾盼兮看了看大门外正站在马车边等着她的沈凭澜，又转过脸用力对母后点点头：

“阿宁知道，母后您一定万事小心。”

马车上。

沈凭澜伸手探了探顾盼兮微微有些发凉的脸：“哭过了？”

顾盼兮不作声，算是默认。

沈凭澜也不继续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放进自己手里，静静等着她开口。

顾盼兮知道他在耐心等她，又闭了会儿眼睛，才叫了他一声：“沈凭澜。”

“我在。”沈凭澜看着她，目光平静。

顾盼兮想到接下来要谈的事，忍不住有些哽咽。

沈凭澜仍是不说话，双手微微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顾盼兮被身体周围传来的温暖和淡香包裹着，突然觉得又有了些力量。

她双手微微收紧，尽量语气平静地说：

“皇兄在服食丹药，可能还为这些杀了人。我们得仔细查一下东宫。”

“确实要查，”沈凭澜说，

“早些时候湛卢也汇报了，从上次织雨楼出现那几个蛊师之后，帝京附近的地方断断续续又有了其他蛊师的动静。顾临舒这个时候突然开始服食丹药，这两件事之间很有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你是说，顾勉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皇兄身上？”顾盼兮有些惊讶。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皇兄并没有这些异样。

他一向对历史上那些帝王炼丹追求长生不老的行为不屑一顾，自然不会碰这些东西。

可是刚刚她见到的顾临舒，身上却实实在在地有了那些丹药的刺鼻气味，张口闭口都是对杀戮的兴奋。

沈凭澜敛起了微笑，沉声道：“上次那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蛊师，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可能不是那个村庄。”

不是那个村庄。

顾盼兮紧张地仰起脸与他对视：“你是说，那个村庄不是她们行动之前落脚的地方？”

“任务不是还没开始，而是已经结束了。”沈凭澜语气有些严肃，“阿宁，那几个人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顾临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