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兮是被沈凭澜抱着下的马车。
她被紧紧裹在披风里,透过缝隙看着门口候着的侍卫婢女,浑身都在用力反抗着。
沈凭澜在她耳边低低地笑:“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沈凭澜!你放开我,别人都看着呢!”顾盼兮的耳朵一下子跟着脸一起红了起来。
沈凭澜不理她,甚至掂了掂她娇小的身体。
不断暗自发力挣扎的顾盼兮在他手里像一支轻飘飘的羽毛。
沈凭澜一路抱着顾盼兮,不紧不慢地走回了两个人的院子。
直到抵达卧房,他将顾盼兮轻轻放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下来。
“怎么样,夫人心情好点了吗?”沈凭澜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好多了。”顾盼兮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沈凭澜,你给我等着。”
沈凭澜笑出了声,伸手为她理了理挣扎中乱掉的头发:“好,我等着。阿宁想怎么报复我?”
顾盼兮被他无赖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坐在床上用力瞪他。
她知道沈凭澜是有意逗她。
了解到顾临舒的反常很有可能是因为遭了顾勉的黑手,顾盼兮一时间既担心又自责。
她筹备了这许多东西,连军队都整顿了起来,却独独忽略了最该保护起来的人。
这让她有些失落。
沈凭澜慢慢收起笑容,坐到她顾盼兮身边:
“阿宁,不要自责。顾临舒是个男人,保护自己是他自己该做的事,不需要你来对他负责。”
“嗯。”顾盼兮慢慢靠在沈凭澜身上,“我知道。这些天做了这么多事,不可能事事都不出差错。”
关心则乱,她着急也没用。
顾盼兮能感觉到,跟沈凭澜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正变得越来越冷静。
“去南越之前我想先去一趟东宫。”顾盼兮说道。
沈凭澜:“我陪你一起去。”
“不……”顾盼兮下意识想要拒绝,又想到顾临舒抓着她肩膀时的样子,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林悦从青黛那儿得了顾盼兮要去南越的消息,大晚上的跑到她的院子门口叫她出来,神秘兮兮地说要给她看一个宝贝。
顾盼兮一出来,林悦就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开始八卦:
“听红萼说沈世子今天当着整个平远侯府里的人的面,把你抱进来的?”
顾盼兮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大晚上叫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林悦“啧”地一声:
“我那时候在自己院子里给你做礼物呢,没看到热闹,听红萼说你还不服气,我说这有什么好不服的,小打小闹是情趣嘛。”
顾盼兮的脸再次慢慢涨红:
“林悦,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也不教你弹琴了,你自己去织雨楼找明薇学去。”
“哎哎哎,别呀。明薇那小妮子自从上次见了贺昭之后,整个人跟让他勾了魂儿似的,根本不好好教我,”
林悦道,“别生气,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顾盼兮抿起唇,跟林悦说话说多了,感觉自己也像起了小孩子:
“什么礼物,怕不是我跟沈凭澜成亲的时候你没赶上,现在补了个贺礼么?”
林悦哈哈大笑:“这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说的。”
顾盼兮气恼地挣开她的手,作势要走。
林悦赶紧拉住她:“别走别走,你看。”
说着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塞到了顾盼兮手里。
顾盼兮打开盒子,只见一个软木塞被钉在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铁针上,木塞正上方是一个被磨得薄薄的鱼形铁片,铁片随着她手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像一个在空中漂浮着的小鱼。
“这是指南针。”林悦解释道,“你不是要去南越吗?这个东西可以帮你分辨方位,鱼头指哪儿,哪儿就是南边,尾巴指着的,就是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