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兮努力挣脱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将衣服拢好，防止他有进一步的动作。

沈凭澜挑挑眉：“半夜起来给听暗卫汇报消息，这点奖励都不给我。阿宁，你好不近人情。”

顾盼兮幽幽地看他一眼：“说正事。”

沈凭澜也不勉强，继续说道：

“没了，暂时就这些。那个太监还在关着，不过估计他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这条线这么断了吗？”顾盼兮有些着急，“那我母后呢？她说的为什么跟我们了解到的不一样？”

“暗卫的消息不会错。抓到奸细这么大的事，东宫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可那几个暗卫确实没收到消息，除非是顾临舒故意隐瞒，不想让旁人知道。”沈凭澜道。

顾盼兮不相信：

“皇兄没必要瞒着我们这些，我告诉过他你派了人暗中调查父皇中毒的事，他如果抓到人，肯定会告诉我们。”

沈凭澜看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母后和皇兄两个人里，恐怕有一个在撒谎。”

“不可能。”顾盼兮下意识地否定，“母后有什么理由骗我，皇兄也不会骗我。”

嘴上这么说，但顾盼兮的心里已经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们真的不会骗她吗？

对他们来说，自己是已经出嫁的女儿，是顾氏的公主，可也是是沈家的世子妃。

也许从她出嫁的那一天，有些东西就已经不一样了。

顾盼兮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父皇母后还有皇兄好好聊过天了。

重生以来，她一直忙着调查顾勉、调查胡姜、筹备军队……

即便偶尔有时间，也是被沈凭澜拉着看兵书，读北边来往的信件，或者干脆由着他的性子窝在房间里耳鬓厮磨。

而父皇母后和皇兄，这三个住在皇宫里的人，她拼命想要守护的家人，在她重生的这一世，却都好像离她很远。

是从未有过的距离。

这种陡然生出来的距离感让顾盼兮感到害怕。

她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上一世顾勉谋反的事情不再发生，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和子民。

可现在她却突然发现，自己做的这一切，正在让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

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我会去再问问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盼兮仔细梳理着思绪，斟酌着开口。

“不必勉强自己相信谁，阿宁。”沈凭澜习惯性地拍拍她的背，“你很清楚，任何人都有可能骗你，不是吗？”

顾盼兮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说了句：“他们看得到我的用心。”

“这件事我会继续让湛卢去查，你不必太过挂心。”

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刺激到她了，沈凭澜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个太监暂时不去动，能抓到第一个，就能抓到第二个，顾勉想做这些事，不可能只用一两个人。”

“可是母后和皇兄会不会是被他的人骗了，会不会有人挑拨皇兄和我的关系？”

“如果真的有人那么做，皇兄……应该会信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