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方晟一人在校长办公室，为国家前途忧心忡忡之际，他的三弟马天民推门进来。见到大哥如此忧伤，天民就问∶“大哥，这些天你是怎么了，老是这么发愁?听说你饭量也小了，觉也睡不了多少，有啥难办的事呀?”大哥抬头看了看天民∶“我正要找你和你二哥呢。我发愁不是为别的事。你看，当前日本鬼子就要进攻山东，山东以后会成什么样?全国会成什么样?中国人该怎么办?我就是为这事烦闷，想和你们两个商量个办法。

他的三弟说∶“我看你这些天身体和精神都不大好，二哥现正在家里，咱们一起回趟家，找二哥商量商量，你也在家休息几天。”兄弟俩一起走，准备回家，二人便打点起程。

马夫人自从她的大儿子，回到长山县当中学校长以来，心里踏实多了。因为这是在本县做事，离家也近，大儿子每月都可回家。老人家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年挂念在心。再说，当校长，教书育人，马夫人也认为这是一项高尚的事业。她全力支持儿子，还常鼓励他∶"教书是修德，教书先要教人走正路。”马夫人安氏虽然年近花甲，但身体硬朗，3个儿媳侍候在身旁，很是满意。

这天马方晟和三弟马天民回到家，一进门，正好见到晓云。马夫人见3个儿子又聚集到一起，笑在脸上，喜在心里。吩咐儿媳们买点肉来，炒点菜，全家吃顿团圆饭。大哥迫不及待地对晓云说∶“现在时局变化很快，好多事情使我烦闷难耐，这次回家就是和你们两个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说着，兄弟三人到另一屋子里去了。

马方晟这三兄弟，论年龄是，老大方晟比老二晓云大四岁，晓云又比老三天民大四岁。晓云、天民和大哥一样，自幼就入父亲的私塾。他们没有大哥那样幸运走上新式学堂。他俩念了多年的私塾，因家境困难，便辍学在家。

老二十几岁就在家跟大人下地干活，什么粗活重活，他都肯干。自幼勤快，闲不住。在场院里，放下耙子就是扫帚，一刻不停。马夫人常称赞二儿子晓云“是干庄稼活的好手”。晓云爱劳动，身体强壮，个头虽不太高，但手脚麻利。

到了18岁，晓云在父母主持下，娶高塘石氏为妻，当父母的，从此在心理上把晓云当成成人了。就在晓云成亲这年，他大哥考取了天津北洋大学。晓云见大哥远走高飞，考上大学，上了天津，心里十分羡慕。

他从小就佩服大哥干事像大人，说话少不了国家大事。尤其是敬慕大哥在周村上学时，组织反日游行和在大街上讲演的劲头。在晓云的眼里，大哥是男子汉的榜样，做人就要像大哥那样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事，为国家出力。那时，中国南方正在酝酿北伐，而北方的军阀各自割据，独霸一方。晓云受大哥的思想影响，很关注国家的形势。他出于爱国和报国的心理，不甘心窝居在家。

在他结婚3个月后，就不辞而别，上了天津找他大哥去了。大哥一见二弟来到，甚感愕然。他吃惊地问∶“晓云，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晓云说∶“家里没有事，是外面的事使我在家待不住。外国人老是想站在中国人的头上拉屎撒尿，也想出来干点事，给外国鬼子点颜色看看。”大哥说∶“你还小，你出来娘不放心。再说你刚结婚几个月就走了，弟妹不会高兴的。我看你还是回家吧!”晓云把脸一拉∶“不，我不回去。

大丈夫要云游四方，在家待着有啥出息!”大哥问∶“那么，你打算干点什么?”晓云道∶“我能到军队上干干，直接和日本鬼子比比高低，那最过瘾了。”大哥说∶“你可知道，现在这军队，都是些地方军阀所管辖，和私人军队差不多。他们不是效忠国家，是效忠他们的主子，去哪里没意思。”晓云道∶“管它啥主子不主子的。我要是当了兵，可以有机会在那里练枪法。练好了枪法，我就是拿他的碗，也不受他管了。有朝一日我的枪口出来的子弹，要不偏不倚地射进日本军人的脑袋里。”晓云接着说∶“哥，我反正是来了，就不回去了。你也就不用管了。”

马方晟无奈，对晓云也不能硬来，只有顺其自然了。晓云说干就干，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辗转托人，进入了东北军的部队。晓云练就的一身好枪法，使军队中的长官看中。他一穿上军装，就毫不费劲地当上了班长。他勤奋好学，不懂就问，刻苦练习。时间不长，步兵操典，射击瞄准，投弹刺杀，项项超人。他性格爽朗，善于言谈，待人和气，重义轻利，上面的军官和下面的弟兄，都说晓云是个好弟兄。军官们更欣赏晓云，于是一年之中，连升三级，由班长到排长，又升到连长。

在北洋大学读书的大哥，每次见到晓云都劝他脱下军装，不要再当兵。并告诉他，军阀难以把军队带上正路，军阀总是把士兵和下级军官当成私兵。他们享受富贵荣华的工具。你本领越大，就会为军阀出力越多。现在枪法也学到手了，目的达到了，可以就此为止了。

老二晓云则认为，军队是属于军阀的，但人各有志，我决不给军阀卖命。我学枪法是为了有朝一日报效国家。兄弟俩各执己见，大哥也不便过于勉强。

到了夏天，天津驻军司令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