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与晏子立于曲潢①之上，晏子称曰：“衣莫若新，人莫若故。”

公曰：“衣之新也，信善矣，人之故，相知情②。”

晏子归，负载，使人辞于公曰：“婴故老耄③无能也，请毋服壮者之事。”

公自治国，身弱于高、国④，百姓大乱。公恐，复召晏子。诸侯忌

其威，而高、国服其政，田畴垦辟，蚕桑豢牧之处不足，丝蚕于燕，牧马于鲁，共贡入朝。

墨子闻之，曰：“晏子知道，景公知穷矣。”

注：

①曲潢：齐国的河流名。

②情：内情，真实情况。

③老耄：此处指老人。

④高、国：齐国两大贵族世家。

译：

景公和晏子站在弯曲的池塘岸边，晏子心有所感，就说：“衣服不如新的好，人不如故旧好。”

景公说：“新衣服，确实好，人相处久了，就会互相知道底细啊。”

晏子回到家中，收拾好行李，派人向景公辞行，说：“臣年老无能，请您不要再让我担任壮年人应该

担任的事了。”

晏子回家后，景公自己治理国家，处理朝政，因为能力不足，使得国力比高氏、国氏两大卿族的实力还要弱，对百姓的治理也十分混乱。景公害怕了，又召回晏子。晏子回朝后，诸侯忌惮晏子的威名，而高、国两大氏族服从他治理政事。于是田野得到

开垦，种桑养蚕、喂养牲畜、放牧牛羊连地方都不够用，只好借燕国之地养蚕织丝，借鲁国之地放牧牛马，燕国、鲁国都到齐国进贡朝拜。

墨子听说了这件事，评论说：“晏子懂得作为臣子的进退和治国之道，景公懂得自己的不足，知道在国家处于困境时请回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