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使于晋，晋平公问曰：“吾子之君，德行高下如何？”

晏子对以“小善”。

公曰：“否，吾非问小善，问子之君德行高下也。”

晏子蹴然①曰：“诸侯之交，绍②而相见，辞之有所隐也。君之命质③，臣无所隐。

婴之君无称④焉。”

平公蹴然而辞，送，再拜而反，曰：“殆⑤哉吾过！谁曰齐君不肖？直⑥称之士，正在本朝也。”

注：

①蹴然：此处指恭敬而又不安的样子。

②绍：介绍。

③质：诚实，诚信。

④称：称道，

赞扬。⑤殆：危险。

⑥直：正直。

译：

晏子出使晋国，晋平公问晏子说：“您的国君德行高低怎么样？ ”

晏子回答说：“我们君上小有善名。”

平公说：“不，我不是问小的善名，而问您的国君德行高低怎样？

”

晏子恭敬地回答说：“诸侯之间相互交往，是通过使者的介绍相互了解，介绍的时候对君主的言辞不能无所避忌。您问得很直率，我也不隐瞒您，我的君上没有什么可以称赞的品德。”

平公恭敬地同晏子辞别，显出不

安的样子向他道歉，拜了两拜然后回来，说：“我问晏子这话是错的，也是很危险的，我不让晏子隐瞒他君上的过错，那我的臣下也不会为我隐瞒过错。谁说齐国国君不贤德，像晏子这样直言进谏之人，就在齐国当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