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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公问威当世服天下时耶晏子对以行也第一

庄公问晏子曰：“威当世而服天下，时耶？”

晏子对曰：“行也。”

公曰：“何行？”

对曰：“能爱邦内之民者，能服境外之不善；重士民之死力者①，能禁暴国之邪逆；中听任贤者②，能威诸侯；安仁义而乐利世者，能服天下。不能爱邦内之民者，不能服境外之不善；轻士民之死力者，不能禁暴国之邪逆；愎③谏傲贤者，不能威诸侯；倍仁

义而贪名实者④，不能服天下。威当世而服天下者，此其道也已。”

而公不用，晏子退而穷处。公任勇力之士，而轻臣仆之死。用兵无休，国罢⑤民害。期年，百姓大乱，而身及崔氏祸。

君子曰：“尽忠不豫⑥交，不用不怀禄，晏子可谓廉矣！”

注：

①重士民之死力者：重，看重。死，指人的生命。力，指力气。

②听任贤者：原为“听赁贤者”。

③愎：固执，听不进意见。

④倍仁义而

贪名实者：倍，通“背”，违背。实，利益，钱财。⑤罢：通“疲”，指衰弱。

⑥豫：通“预”，预先。

译：

庄公问晏子说：“当今之世，树立威望而使天下诸侯和百姓归服，靠的是时运吧？”

晏子回答说：“靠的是君主的行动。”

庄公问：“那是什么样的行动？”

晏子回答说：“只有能爱护国内百姓的国君，才能使国外心怀叵测的人归服；只有能珍惜百姓付出的劳苦的国君，才能够消

除国内的邪恶逆乱；只有能听取中正之言、任用贤才的国君，才能威慑诸侯；只有施行仁义而乐于为百姓谋利的国君，才能使天下的民心归服。而不能爱护国内百姓的国君，不能使境外心怀叵测的人归服；轻视百姓付出的国君，不可能消除国内的邪恶逆乱；不能听取劝谏、怠慢贤才的国君，不可能威慑诸侯；背弃仁义而贪图名利的国君，不能让民心归附。所以想在当今之世树立威望，让天下诸侯和百

姓都归服，就应当施行这样的行动啊。”

可是庄公没有接受晏子的意见，于是晏子辞去官职，隐居山林。而庄公重用勇猛的力士，不珍惜臣下的生死，不断发动战争，结果弄得国家财力匮乏，百姓遭殃。一年后，齐国百姓起来造反，庄公自己也遭到了被崔杼所杀的灾祸。

当时的一些君子评论说：“做臣子的尽忠国家，而不以与君王交往为快乐，不被任用就不留恋官职，晏子真可称得上廉洁刚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