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多了个女鬼。桑笙不在时，她便安安静静地待在屋里；只有桑笙在场时，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嘴甜会来事，性子伶俐得很，很快在铺子里混了个脸熟。白琛不必多说，既然桑笙都点头同意了，那就是他们铺子的客人，他总有办法让人感受到宾至如归的热情。

至于其他人，顶多在头一天撞见飘来飘去的云岑岑时，以为铺子里闹鬼，险些将云岑岑绑起来就地正法外，其余时间都当她是空气。

总之，除了跟她结下梁子的孟妩，以及被孟妩两包小鱼干收买的小梨花，大家都表现得很“友好”。

孟妩这几天总感觉心气不顺，尤其是看到跟在桑笙身旁的云岑岑时，气得肚子都要鼓起来了。

“老大要留她，不给她安个身份，也不让她干活。她到底啥来头？还有上次，明明是她自己随便乱走乱碰，还敢在老大面前演戏陷害我，坑了我一条百褶裙。妈的绿茶精！”

孟妩越想越气，面露狰狞地拿刀将菜板剁得“哐哐”响。古愚闷着头蹲在瓦罐旁扇风添柴，对于孟妩的唠叨全当耳旁风。

她剁了一会儿菜板，打开冒着热气的瓦罐，从一个玻璃器皿里抓了把绿色粉末撒进汤里。

一股怪味漫出来，古愚看了眼绿油油的汤，继续闷头扇风添柴。

这天夜里，餐桌上一桌绿，就连茶杯里也泡着绿茶。除了仿佛味觉失灵的古愚闷头吃饭，其余人均捏着筷子无从下手。

“你下毒了？”

“就算是下毒，也下得太明显了。”就连米饭里也冒着绿光。

白琛摇头，这顿饭是没法吃了。

孟妩端起碗，挖了一勺拌了抹茶粉的米饭，恶狠狠吃下去：“看你们最近很喜欢茶味，特地让你们尝尝。”

桌上只有一锅疙瘩汤是正常的，那还是骥临为了挑食的子期临时煮的。

白琛看了眼桑笙空着的座位，问道：“老大还没回来？”

孟妩犹沉浸在自己的脑内剧场内，她不答，游光便回道：“去鬼市了，说是查吸魂鬼去了。”

“我刚从鬼市回来，怎么没碰见她？鬼市里来人了？”

“没，老大从韩老三那儿回来，取了东西就去鬼市了。”

韩老三是古镇古玩店的掌柜，也是杜衡的忘年交。他开了四十年的铺子，一双眼睛堪称是火眼金睛。什么玩意打他眼皮子底下一过，年份大概率摸得倍儿清。

白琛抬手扶了扶眼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门外。转过头来对上骥临的眼神，他挑眉，意思是：有事？

骥临被他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魅力顶了一下，搓了搓手臂，道：“你觉得哪里不对？”

“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

他说奇怪，那这事便不在正常范畴内，骥临放下碗筷，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餐桌向外走去。

二楼书房，骥临关上门，看向站在书架前翻书的白琛。

“说吧，你觉得哪里有问题。”他先前在吸魂鬼一事上栽过跟头，虽说不算什么大事，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先前，你说那些吸魂鬼一碰到便灰飞烟灭了。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只是消失了。”

骥临没听明白：“有分别吗？”

白琛推了推眼镜，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