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密术

说着起身行至青华帝君的案前，提笔蘸墨写下因源两个字，字如其人，笔力端秀清冷，钩划儒雅飘逸，只是最后的一点时不小心落了一滴墨在旁边，便在源字之外又多了一点墨迹。韶光写罢搁笔，将绢纸拿起待墨半干，递与青华帝君，继续道“在临析宫中古彦上神与鲛人族长第一次见到初晴时，表现出一点诧异之色，当时我并未深思，现下想来，应该是他们当时便已经感受到了初晴身上灵力气息与鲛人族有相似，鲛人族长当下便有试探之意，被古彦上神拦住了，当时他并未动声色。初晴是东皇太苍宫中的夜明珠化仙之事，天宫里人尽皆知。以古彦上神的身份，在灵笔小仙处看仙籍注录也不是什么难事。”

青华帝君盯着源字边上那滴墨点看了一会，表示认同的点点头，危险的眯起眼睛“我的宫中设有禁制，灵识在我宫中无法外放探查，古彦无法探知明珠放在哪里，几次三番在宫外直接接触初晴，均被你所阻。你所说的鲛人族夺气密术我倒并不知晓，想来也无相关典籍可查，此术即被称为世间至毒术法，想来也不能轻易使用。”

“三哥说的不错，没听说过也属平常，这本就是鲛人一族密法之术，如何可为外人道呢。我也是听女娲娘娘教习我仙术的时候偶然提起过，娘娘对这术法也只是闻其皮毛。”

天下至毒密术有二，一是妖族牵魂术，二是鲛人族夺气术。这两种密术施行的条件极其苛刻，因为世人多不曾听闻。

妖族因修行之过，魂魄本就不全，便以自身魂魄为引，系残魂于仙凡身上，自身受到的任何伤害则都转化到所系仙凡体内，替自身受过，受过仙凡身死之后再选新的代受人系魂。此术所需妖仙凡气场气息完全一至才可施为，便是双生子气场气息也并不完全相同，何况仙妖凡跨了种族，这术法已近失传之地。

鲛人族夺气术的条件更加苛责，要以鲛人族本族人为气罐，将历代修为仙法灵气存蓄在此人体内净化提纯，再以密术转入修行人体内供修行使用，但也只有皇族血脉最纯净的公主才有净化灵气之能力，代代相传，因此生为纯血公主反要受尽苦楚。鲛人皇族在嚣水战后被诛杀殆尽，这密术更是没了施予的条件。两种术法皆以他人助己阴毒无匹。。

韶光上神走到门边，与青华帝君并立在一处，抬起手来挡在头上，微微的张开五指，透过指缝向天空看去，细雨已经开始飘飘洒洒的落下来，风却停了，阴云压得很低，似乎一抬手便可以触碰到一般。韶光深吸了口气，悠悠道来。“女娲娘娘说过，两者皆为密术，只族内极少之人修习，又极为隐密，无法召示天下戒之除之。

鲛人夺气之术与普世的吸星大法又不同，吸星大法不管对方是何门何派来者全收，被吸走功力之人直接干瘪死亡，夺气术虽也能如此施为，但利用他族气息会影响自身法力的纯静，极易走火入魔，是以只以自己族人为夺气目标。”

韶光上神背负母体巨大仙灵之力出生，是幸也是不幸，灵慧娘娘几十万年仙法灵力对于婴孩来说无异于昆仑山的重压，无法转化灵力对幼小筋脉的冲突，每一寸肌肤都如刀割火灼日日受鞭挞之苦，时时刻刻都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小时候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有一日不痛，于是愈加勤修苦练希望能把仙法灵力化为自身所有，耐何筋脉如河道，仙力如流水，一点点冲刷慢慢阔展则修为增长，若水流太急太猛河道不够宽则变成灾难。女娲娘娘心痛他，研究诸家仙法密术寻找解决之道，对各家隐秘的仙术都有知晓。是以韶光上神此时能与青华帝君一一道来。

青华帝君看着韶光清珏的侧颜，又看向他伸到半空中的手，细长的手指间骨节却并不匀细，皆是经脉冲击所为。不由自主的抬手在韶光的肩上拂了两下，似乎想把韶光肩上无形的压力拂开，韶光侧头对他展颜一笑，眼神清明而透澈，带着稚子的纯真，仿佛又是小时候缠在青华身前身后要他教习仙术的样子。明明痛的不行，却依旧温软轻柔的笑着。“三哥，你再把方才那招演示一遍好不好？四哥说我若是能胜他一招便带我去须弥山玩。”

青华帝君闭了下眼，已经太久没有这样不受控的情绪袭来了，竟搅起内心三千波澜，青华帝君一向少有七情六欲，自来冷面冷心，自凡界回来后压制心绪的能力似乎变得非常脆弱，常有破涌而出之势，但这情绪只一瞬即逝，再睁开眼睛时，目中瞬光已经恢复冷凝淡然。

韶光上神方才也感觉到了青华帝君一瞬时的紧绷，心下一软，安慰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也只略一抿唇生生吞了回去，佯做不知，几个哥哥中，唯有三哥断了个人的爱恨情缘，全身心唯系天下苍生，他给自己背负的责任太多太重，却不允许旁人露出半分痛惜之色，哪怕是亲如兄弟的他们之间。

两人默默无语，各自为对方伤了半天的神思，却又心照不宣的都缄口不言，不肯让对方担心，云淡风轻的相视一笑，世间的千回百转也都在这一笑里闪过。

韶光上神放下抬起的手，侧转了身体靠在门框上，面向青华帝君，神色一正，道“三哥，我还是无法想通，若只单纯的向魔君寻一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