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入得宫来

“青华是觉得有何疑惑之处？”南极长生大帝听此言不由微蹙了下眉，到不是对青华帝君疑惑自己有不满，当时行事匆匆，忽然出现的少女与真实无误的鲛人泪，并未极细思鲛人公主的故事中有多少合理与不合理之处，但那少女满身伤痕与最终的亡故却是在他眼前发生，以南极大帝的目力，还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行骗局。

但是此时青华帝君有此一问再回头细思，却发现真有些不堪合理之处，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哪里不妥。必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十几万年之前的，物是人非无从可考，只这小公主奄奄一息之时断断续续的讲述，只说这鲛人泪赠与有缘之人，当时也不及多想。

青华帝君接道“二哥，一一细数的话便觉得事有蹊跷，第一鲛人族族长为何要把小公主带出来逃亡，是知道了什么内部消息要保住公主性命吗？第二即已经隐姓埋名又怎么会被妖王捉去做了人质？第三，关住她的冰洞，必是妖族所属之地，而你遇到鲛人公主时却是在南海不远之处，若说她是想到逃回鲛人族居地，细想起来更加不可能，她一身伤痕如何逃得了这么远。第四她这一身灵力如何隐藏未被两代妖王发现，你我都见过鲛人族皇室，其带有灵力的女子外表必孕满仙灵，一眼便看出与众不同。第五为何恰好遇到的是二哥，即知晓鲛人泪又无贪墨之心。而偏偏是二哥无暇多顾之时，即做了她的见证人又不会详细追索下去。第六，她口中这有缘人是谁？定不是二哥，也不可能是我。按着前两只鲛人泪的戾气之属，这一颗应该是摆在佛主案头渡化的，我与二哥今日里的所有分析都是不会发生存在的。”

青华帝君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二哥说此女还警告二哥，说那妖王与老魔君临焰一样存了反世之心，要二哥通报三界。”

玉清真人点头认同，道：“不错，她最后的确提过此话，不过此事体大，无甚证据，唯一的当世人又已不在，只余这颗明珠在世，我也派人去魔妖两族去看过有何异动，未探出分毫不妥之处，便是出言提醒各方怕是被当成妄言也无人相信，毕竟天下太平已几十万年，人心难免生出懈怠之感。你我避世已久，轻下妄言恐被有心之人利用，不如私下里慢慢查探，待有了实据再昭告各方也不迟。”

言倒此不由唏嘘了一下，遥想当年谁敢怀疑四方帝君之言，现在的天宫各方势力林立，表面上亲密无间，背地里总是有些小动作搞来搞去，四方帝君见不惯这肮脏之举，不问世事久已。南极大帝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不过，鲛人泪从此以后便从世间消失了，天下再无此物，也只是徒留一个传说罢了。”二神对视一眼，都明了对方眸中之意，同时点了点头。

夜深如墨，微风从大开的厅门长趋而入，吹动四壁帘幕轻轻抖动，挂在帘底的银铃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这些并不是普通银铃，只有危险的妖气才能令银铃发出警响。托盏中的鲛人泪放出柔缓的光芒，不甚刺眼，却还是把屋内其它明珠的光芒掩盖了下去。

尔傾，青华帝君打破沉默继续说道，“鲛人泪因袭了鲛人公主一生的怨气，化成的明珠戾气甚重。前两颗鲛人泪都是在西方佛祖处，化尽戾气之后才交给女娲娘娘和地藏菩萨的，这一颗鲛人泪应该也送到佛祖那里化除戾气才是。”

玉清真人笑了一笑，道，“我刚得到鲛人泪之时也是作如此想的，便叫韶光带着鲛人泪去到西方佛主处，可是西方佛祖对韶光说，此珠戾气并不很重，不必放在他处。且带回去吧。还特意嘱咐了韶光要我把鲛人泪带与你，并强调一定要放在你的内室中。最后又说了一句，此珠自与你有缘法，且行且珍惜。”

青华帝君听此话，眸中目光闪了两闪，再次起身来到珠盏处仔细看了看鲛人泪，转头对南极长生大帝一笑，说道，“即然是佛祖嘱咐，必有因由，那就放在我房中，我平日里也替佛主校译些佛经，倒也可以消消戾气感化于他。”玉清真人点头道“正是此理。”

两神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玉清真人欲去元始天尊处听法会，也不顾夜深，便起身告辞竟直走了。青华帝君一直送了南极长生大帝出了宫门，看着他运用瞬行术离去，才返回问心斋内室之中，靠在软垫上，就着鲛人珠光芒翻看经书。

五万年前放这明珠在案头，并未料到珠承青华灵力滋养竟然化形成人，或者佛主早已得知后世因果，不然，怎会说出姻缘未了之语。除了青华与南极，一众人等也只以为能被青华帝君放于案头的明珠，再珍贵也不过就是蚌皇明珠，不然，灵笔小仙如何编出那样悱恻的故事戏码。

青华帝君常在鲛人泪照明下校译佛经义理，也是存了化渡之心，化去珠中戾气，但鲛人泪修出灵识化出一个我来，却是使料未及之事。韶光上神再次去佛主座前述了事由请教应对之策时，佛主沉吟半响，给了韶光两个字“造化。”佛主渡人向来只示以谒语禅机，至于能不能参悟，还真是看个人造化了。

绕是东皇太苍青华帝君与韶光上神长着玲珑心七窍肝绝顶聪明，诸事关节一点就透，对这造化二字也不敢轻言明了，轻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