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女骨龄与容貌一致,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却能坦然说出这样话,常仪和苏棠心存质疑,却也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隐隐流露出几分敬意。
歧音握着赤血,想了想,往苏棠手腕的玉镯中打去一道被柔和的灵力包裹的寂灭。
“你干什么?”苏棠左手护住玉镯,警惕地瞪着她。
“我们那里的最强杀诀,现在它是你的保命法器。”祝寒宜突然开口,为歧音解释了一句,“她给你的回礼。”
苏棠愣了一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常仪带着她告辞欲走,她犹豫着转过身来问:“二位可需要我们御剑送你们去附近的城里?到了城中,可以找一间客栈安心养伤,衣食住行都能方便不少。”
“有劳。”歧音朝她露出一个笑。
长剑脱手,乖巧地悬停在脚边。
松月城中。
在客栈仅剩的最后一间房里,歧音按照常仪的提醒把赤血碾成粉末,分为六份,煎水端到床边。
“喝了。”
祝寒宜叹了一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知道我的手动不了。”
歧音在床边坐下,把祝寒宜从被子里拽起来,给他灌下这一碗药汤。
“洒了。”祝寒宜看着被子上的两滴水渍,心疼不已。
歧音无奈,放轻动作。
“呛着了。”祝寒宜咳嗽两声,似无比难受。
歧音沉默一瞬,找来勺子,一勺一勺喂他。
祝寒宜见好就收。
“你知不知道寄生?”歧音突然浅浅一笑,其中古怪微不可察。
祝寒宜摇头。
歧音冷森森地吓他:“回去之后,你一定要立刻有多远跑多远,否则要是让我抓到,我就将寄生放进你的身体,让你只听得懂我的话,每天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打扫院子整理花草,我练习技能,你就当活靶子,姜令初之辈结队来天门寻衅滋事,你就替我挡在山门前挨打。”
祝寒宜的眼里笑意清澈:“没有寄生也可以。”
承诺被当成谎言。
歧音听得心里发寒,右手一抖,喂进祝寒宜嘴里的最后一勺药汤这下是真的把他给呛着了。
“你到底在我身上打什么算盘?”歧音目光警告,忽又想明白一般笑了声,“不要以为天门对邪灵宽容,就可以和我套近乎,我决不会与你为伍,做出任何背弃天门,伤害同门的事情。”
歧音严肃紧张的模样让祝寒宜忍俊不禁,他也不做解释,慢慢挪到最里面挨着墙壁的床沿边上。
“旁边还有位置,嫌弃的话,就只能睡地上了。”他说完就闭眼睡去。
一个束缚咒落在祝寒宜身上。
歧音躺进被窝,手中三枚传音符散发着温暖的金色微光,却始终只能在原地轻轻飞舞,无法离开。
不知道大概的位置,传音符无法找到闻若虚他们。
微光熄灭,歧音把手缩回被子。
“我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咒,等我的灵力恢复一点,就能找到人。”祝寒宜原本不想说的,巴不得他们三人死了算了,却又怕歧音因此忧心忡忡睡不着。
“什么时候?”歧音诧异地看他一眼。
“断念中。”祝寒宜说。
歧音越发觉得他心思太重,深不可测:“当时你明明肯定我们会死在断念中,却还是留下追踪咒以防变故,我们之中若是有人负伤逃脱,一定会被你抓回来,以绝后患。”
祝寒宜默认。
歧音心里沉闷得像是堵了块石头。
她有许多的猜测想现在就得到证实,想问祝寒宜是不是来自陨星原,无方镜的事情他知道多少,越长云被困是否就是由他授意。
但是她知道祝寒宜不会给她答案,问了只是打草惊蛇,她只能装作对这些一无所觉,回去之后自己去查。
发白的芦苇在瑟瑟寒风中抖落一片花絮,浮动在余雪的眼前。
余雪背靠着河边一棵大树坐了许久,等得有些无聊了,手指在空中似随意点了点,飞舞的芦花绕着她的手指头转了个圈,聚成一只绒白的小鸟。
涟漪微漾的水面突然泛出丝丝缕缕的腥味,接着大片大片的鲜血从河底涌出,将一片碧波染成触目惊心的红。
千雁从河底游了出来,握着一株白色的植物上了岸。
三只灵鳄的尸体浮上了水面,如一座深褐色的小岛,阻断血水的流动。
“快过来让我看看,没有受伤吧?”
余雪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朝千雁打了个招呼,身前的小鸟也热情地飞向千雁,停落在他的头顶,然后散成一团芦花,黏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
余雪咯咯咯笑了起来。
千雁的脾气是几个人里最好的,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说:“尊上让你我一起将通幽花带回去,你倒好,就在岸上坐着等,让我去喂灵鳄。”
余雪从地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