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茶也吃过。张斯年便随着几名大汉出门。
张斯年贼兮兮地望着这些人,神情做作,崇拜得像见到了皇帝一般,搭讪道:“我见兄台身材魁梧,仪表堂堂,虎步龙行,一看就是响当当的好汉,且不知是在哪里高就?”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大汉不耐烦道。
“几位兄台有所不知,小弟曾经的梦想,便是想象几位一样,‘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当鳖。’哦,不是,是捉鳖,最终成为流芳千古的英雄豪杰,原先是小弟有眼无珠,差点误解了几位兄台众口相传的正派作风。”
几位大哥听得哈哈一笑,大言不惭地说道:“惭愧、惭愧。”
张斯年施长了声调,继续道:“若我有兄台一分威风,想必再来这香河坊做全套也能打个折什么的……”
几位大汉哈哈大笑,也觉得这家伙是真的厚颜无耻。
不过这马屁拍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我们八位好汉,都是红花会香河街主事座下弟子。”这领头大汉说得煞有其事,傲然道,“主要就是为……有志之士解决不平之冤。”
淦!你以为你是青天大老爷呢?
你们几个烂仔把这烂事说得如此神圣。
真特么说的比唱的好听,论以德服人方面,比我还不要脸。
不过至少知道这几大汉是哪方的人马了。说你特么的不傻,绝对没人信了,三两句就套出话来。
至于这红花会是什么,且待以后再慢慢调查。
“几位兄台果然义薄云天!”张斯年摸了摸身上,奉上仅存的几两银子。
他开口询问道:“不知那薛公子是何人物?我见他仪表堂堂,快有几位好汉的三分风采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加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几位大汉见张斯年给的也不少,反手就把他出卖。
赚两份钱。
大汉不以为意,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些小钱而已,这种人,想进我们红花会,老子都不会考虑。”
张斯年心底冷笑两声,吹得跟真的似的,真他喵的二五仔。
张斯年简单和他们套了几句,总算摸清了薛公子的身份,原来是一个商贾之家,钱财倒是不缺,但是本身也只是一个草包,略微读过诗书。
平时最喜欢卖弄诗词,但腹中无稿,索性做起找枪手的买卖。
但作诗之人颇多,写得好的却无几人,张三对他来讲也算是难得的韭菜。
可惜他未曾料到,张三也不过是绣花枕头草包心。
既然不是什么权贵,张斯年便也无了惧意。
出了房间,很快便到薛公子见面的地方。
这薛公子倒是会享受,身边还坐陪了一个姑娘,虽然姿色勉勉强强。
见张斯年随着几人进来,他激动道:“可是有了灵感?”
张斯年心底暗笑,你他特么还真会装斯文,左手抓着柰子,右手拿着圣经。
让几个大汉拿着钢刀架在你脖子上试试,看你有没有灵感。
保证你思如泉涌!
可惜你小子早就被卖了。
现在想让老子抄诗给你,那断然是不可能的。
你也就只配喝你爷爷的洗脚水。
可是不抄诗的话,自己又写不出来什么好货色。
随即眼珠子一转,对薛公子笑道:“原先自然是没有的,但见了薛公子这般英才俊杰,突然灵感爆发,不吐不快!”
薛公子神色一喜,急忙一招手,将里面的人全都请出去,害怕他直接脱口而出。
眼见事情办成,几位大汉倒也直接离开了,房间里的姑娘自是识趣,也跟着离开。
张斯年心存报复,你要诗,老子就送你一首诗……
以后你要是敢吟出来,保你在青楼声名远播,但在外面说不定就臭如狗屎了。
接下来,就只能开始飙演技了。
他假装深沉,轻轻踱步,然后转模作样地开口道:
“月落娇啼小,尖荷奉晚茶。”
薛公子暗自皱眉,这张三的诗,听起来平平无奇,比起上次传出来的那首,明显差了一筹。
猜想这句诗的意思应该是,晚上月亮落下,房间内女子哭泣的声音也小了,还用刚冒出头的荷花盛了晚茶给丈夫食用。
想来应是家中女子等待丈夫归家,等到晚上回来了,才没有幽怨之语,倒也是可怜之人。
张斯年哪里知道这老小子脑子里在想着什么,继续道:
“涧深知草木,春水浸桃花。”
薛公子继续想,只有深幽的涧水才能分辨参天大树和野草的区别,春天的水潭洒满了桃花花瓣。
那么这其实是一首春去夏来的诗词?
“月落娇啼小,尖荷奉晚茶。”
“涧深知草木,春水浸桃花。”
可思来想去,薛公子又觉得草木乃自谦之词,应该是,深幽的涧水也不能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