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刺刀有毒!
但是这一刀虽然刺入了他的左胸,却并没有刺穿他的心脏,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到,就连肚子上的伤口,都没有伤及要害。
不知道这女子是何用意?
既然不杀他,伤了他有何用?不杀他,他岂能留她在世上?
这女子的面目已被他一览无余,他日寻仇,她在劫也难逃。
……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伤到。
这世上能将刀刺入他身体的人,除了那女子,他还从未见过第二个。
这女子的速度和准度,无论哪一点,都是上乘。
江湖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这样狠的女角色?
不但出刀手法让他无迹可寻,就连刀上带的毒都恰到好处,既令人生不如死,也不会要了性命。
是何人,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折磨他?
……
养伤一百天。
虽然养伤,他却仍然不改他往日的习惯。
只是每日来侍奉他的女子,只能与之谈些风月之事,身上有伤,无法行事罢了。
百天过后。
他痊愈了伤势。
百天未出门,今日披上衣服,走出房门去。
从七楼慢慢地往下走。
只见得楼下走上来一个人。
这女子竟然就是那行凶的女子!
他停在原地。
那女子看了他,紧张地说:“赵公子,伤势好些了,天冷了,也千万不要过多走动……当心伤寒。”
这样的语言,和百天之前的杀手判若两人。
他实在无法相信她就是那行凶的女子!可那天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她虽有绝世的容颜,却冷若冰霜,跳得一曲绝世霓裳舞,却从没有露出一点笑颜。
而今天遇到的这位女子,与之完全相反……
这事情让他惊诧。
他拉住那女子,问道:“姑娘,咱们之前可见过?”
女子笑着说:“怎么,谁人敢不知道你赵公子?若赵公子喜欢,小女今夜去服侍赵公子?”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冯知柔。”
他点头,说:“那请姑娘早作准备,他待会儿下楼跟妈妈讲好。”
“真哒?公子是真心?”
他点头。
那女子笑嘻嘻地走了。
他慢慢地移动下去。
“妈妈,”他看到陈妈妈闲来无事,打招呼道,“妈妈今日怎么没有搓牌?”
“哎哟,赵公子,怎么一个人下来了?怎么不叫下人扶持一下呢?自公子受伤,我哪里还有心思玩乐,每日为公子上街亲自抓药,命人早早熬制五六个时辰,晚上才给公子送去;另命人满城搜索打听,寻找那凶手的下落……”
“多谢妈妈!可,那凶手……妈妈可知那凶手是何人?”
妈妈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
四下里看没有什么别的客人,然后对他耳语道:“你可知这江湖上传言的附身术?”
“附身术?多年前,鬼手李大师修炼附身术,可附身于人,并操控之。”
陈妈妈说:“正是此术,最近江湖上再现此术,我命人刺探了几次,尚无那人的消息。李大师向来见首不见尾,行踪诡秘,难以琢磨,此次刺杀的目的——也尚无定论。”
他对妈妈说:“此事不必再派遗春楼的弟兄参与,我独自解决即可。我虽被那附身的冯知柔所伤,但还是发现了破绽。妈妈不必担心,既然已知敌手的功夫,岂能有不胜之理。”
妈妈再三叮嘱道:“多加小心,加倍提防!”
他跟妈妈说:“今夜再请冯知柔来房中……”
妈妈没有多问,点点头。
起身出门去。
……
门外。
昨夜风吹雪,今晨雪树银花耀双眼。
早上仍然飘了几片雪花,可是哪里挡得住人们。
在这最繁荣的街道上,叫卖的、赶路的、作客的、闲游的,形形色色。
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
马车在雪地里走,自然要慢,要很慢,因为看不到路面的起伏崎岖,车夫必须格外地专注。
他在车中,车夫在车外。
马儿今日格外地活跃,可能是好久不见主人远行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噔噔地踏雪,时不时长鸣一声。
好一匹懂性情的好马!
噫——这世间生灵,哪一个又不懂喜怒,哪一个又不懂爱恨?
只是人比兽多了一张会讲话的嘴,一双会杀人的手,可以把酒言欢,亦可执剑寻仇。
果不其然。
寻仇的人,早已盯上了他。
马儿的低吼声说明了,车外已经站了一个人。
一定是一个凶煞的角色,也许手执九环黑虎豹纹刀,也许身披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