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季夫人起身,裙带飘扬,金步摇在乌黑的发间摇晃,行走间优雅且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有些事,娘不会告诉你,但季漫榕你万不可再怜悯她一次。”她扭头,细眉入鬓,鲜艳的花钿在眉间闪耀,“你是季家的嫡女,可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芳尘远去,季桑榆呆坐了一会儿,唇角的笑容带了些傻气。她娘好帅呀。
不过,看来季家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季漫榕应该不是季夫人的孩子,但又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必须养下她。
不然,无论如何,哥哥也应该是一个文官,而不是去当将军。
毕竟,皇帝的猜疑才是最可怕的。反之说,季家的秘密是欺君妄上的。
在巧笑阁养病养了十几天,手好得差不多了,季桑榆才决定出去走走。
巧笑阁是季丞相亲自命名写下的匾额,是指少女美好的笑容。巧笑阔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全是季丞相和季夫人布置准备的。
普普通通的东西,含着温柔和爱意都显得弥足珍贵,更别提巧笑阁全是名贵无价的宝物。
大概习惯了古代的生活,这次去观音坛的路上,她用手掀开马车小帘的一角。
街道繁华盛开,商铺生意兴隆。过往行人将道路变得热闹喧哗,高大的松树苍翠挺拔。
观音坛掩在一片浓绿的森林后面。
苍翠烟景曙,森沉云树寒。
马车行至观音坛时,季桑榆提着裙摆,踩在小凳上下了马车。
远远地,就看见了卖香的香摊。走近时,才发现东隅并没有来。
于是询问卖香大娘,“您认识一个卖香的少年吗?”香尘递过去一些铜板。大娘笑容满面的挂过,殷勤道:“东隅啊?带着个小孩的。我就住他家旁边。”
香尘又递给她一两银子,大娘笑着收下,却什么也不说。香尘看了她一眼,又给了她一两银子。
大娘见好就收,笑呵呵领着她们去了一个小巷。七拐八弯的,终于看到了一个低矮的灰色瓦房。
明昼看着自家从小到大裙摆上连一丝污渍都没有的小姐。此时的绣鞋上满是青苔和泥水,裙摆上溅满了泥点子。
但看着小姐含笑的唇角和提着裙摆开心得像个孩子,欲言又止,但又只能默不作声。难得小姐这么高兴。
其实季桑榆在想,呀,这土墙跟我老家挺像呀。
“宋——景——堂,我来找你玩啦!”清甜温柔的声音轻快地从门外响起。
正在炒菜的东隅手下一抖,糖,好像放多了。
果真是她。
今日她穿了一身白色木瑾花的裙子,外面罩了一层如湖面般波光粼粼的外衫。
但她裙摆和绣鞋上的泥点刺痛他的眼睛,他有些难言地开口,嗓音低哑微沉,“你怎么来了?”
“待在家很无聊的,我也没什么很交心的朋友。就来看看你们。”季桑榆双眸微弯,笑意盈盈。
我来看看你开始干坏事没。你要是把这个世界毁了,我以后就当不了小姐了,享不了福了。季桑榆腹诽道。
东隅看看这凹凸不平的地面,光秃秃的院子,和掉皮的墙面,只得端出刚刚做好的饭菜,“景堂出去了,我做了点饭,你要不要吃点?”
本是客套的话,但他却看见季桑榆点头。
点,点了点头?他愣在那。
但季桑榆已在丫鬟的服待下开始用餐了。
“这个小素丸子好好吃。”季桑榆仰面笑得可爱。
她嗜甜,小素丸子是甜辣口味的,倒是出乎意料的得她喜欢。
“你也吃啊。”季桑榆给他碗里也夹了一颗,用的是香尘准备的公筷。
到底有用没用呀?
记得绿茶的套路不应该就是适当的关心,适当的距离,适当的暧昧吗?
这也看不出来,动没动心啊?
东隅又呆了会儿,慢慢把小丸子吃掉,口一小口地吃,极为珍惜。
惹得季桑榆一阵好笑,”你怎么好像第一次吃的样子?”
呀,这是拿下了吧。
“这,糖放多了。我以前也没吃过这样的。”东隅抿唇,露出了清俊的笑容。
最是人问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季桑榆感叹,果然是墨色长睫微掀,扰乱一池春水。
“季小姐,你上次买的香忘拿了。”
季桑榆有些印象,随口道,“那你帮我用那香求一求气运吧。最近总有些小灾小祸。”
这题我会。
踏进这院子时,东隅便看见了她手上的伤。但他不敢问,怕唐突了她。
现在季桑榆主动说起,他便状似不经意道:“怎么伤到的?”
季桑榆微愣,摇摇头,“不小心罢了。”
这我不能直接说,应该有所保留,让他猜不透。
对,季桑榆做得好。
几个丫鬟面露无奈,却相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