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的时候，四个小伙子已经“出院”了。有两个在麻将室门口坐着，李动进院门的时候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两人愣了几秒钟才点头回应他。

吃完饭，李动溜达到麻将室坐在房东后面看他打麻将。见那四个小伙子都不在，李动便问房东：“他们几个没事了？”

房东摸了张北风，嘴里嘀咕着：“坐风口上了，风头没完。”打出去后对李动说：“没大事，中午就回来了。你没见吗？就是反应还有点迟钝。”

“前两天也没事啊，昨儿是怎么啦？”

“嗨，他们几个不像你，会侍弄炉子。开始的时候，半夜炉子就灭了，后半夜屋里冷得跟冰窖似的。后来这两天，他们都是半夜起来换两回蜂窝煤。今儿天快亮的时候，一个小伙子起来换煤，结果炉盖子盖了一半，这不都给闷屋里了。好在呀，时间不长，人没大事，就是这几天可能脑子反应慢点。”说着递给李动一根儿烟：“幸亏你起的及时，要不我这儿就出大事了。”

“咳，跟我没啥关系，叔，都是您反应快，我那儿还蒙着呢！”

“还是得亏你，我是听你在院子里走动才起来的。”

两个人互相恭维了几句，李动乐呵呵的回了屋。无论如何，能够帮助他人总是让人身心愉悦的。

周六晚上下了班，李动在公交车站等海杰一起回家。抽了三根儿烟，海杰到了，两人手挽手的往家走。路上李动和海杰说了院子里的事儿。

“啊！”海杰的嘴张的能放下一个拳头：“那人没事儿吧？”

“没事儿。熏的时间很短，就是反应有点迟钝。”

海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不会把咱俩也熏在屋子里吧？”

李动乐了，抬手摸了海杰后脑勺两下：“要闷不早就闷屋里了？这么多天你才想起来？早跟你说了，老公从小就打碳生火，你以为跟那几个南方人一样？”

两人说笑着回了小屋。进了屋里海杰感觉暖融融的，赶紧把外面的大衣脱掉。李动一进屋就开始侍弄炉子，打开底下的风门，再从上面换了两块蜂窝煤。

海杰好奇的问他：“你上班中途没回家来换过煤？这炉子为啥没灭呢？”

李动看了媳妇儿一眼，自豪的说：“自打咱住进来，这炉子就灭过一回，还是因为你。”

海杰捶了他一拳。“那他们的炉子咋就晚上老灭呢？”海杰问道。

“南方人哪会玩火。”李动一边脱外衣一边说：“你要想让火烧的旺，就得把底下的风门全打开，然后把三块蜂窝煤的眼儿都对齐，这样以后火就着的贼旺。但是晚上睡觉和白天上班的时候，你就得把火封上，让它慢点着，还不能灭了。你就得把风门关上，只留一条缝就行。还得把三块煤的眼儿错开，也是只留一道缝就行。这样就能烧一晚上，还不灭，屋里自然就不冷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弄不明白，反正咱家也不用你弄火。”说着见火旺起来了，李动拿出锅来准备煮面。

“你也就生火比我强点儿，吹吧。”海杰鄙视的瞅了瞅他。

李动梗着脖子说：“咋滴，不服？你信不信我今儿晚上让你吃生面？”

“讨厌。你要吃的下去我就吃。”

“我吃你！”说着两人嘻嘻哈哈的打成了一团。

次日清晨，海杰先起来了。见李动睡的正香，没有喊他，拎着铁壶去院子里打水。

院子很安静，只有海杰一人在水龙头下打水。打工人都很疲倦，干了一星期的活儿，就指着周日恢复体力呢。所以，周末没人早起，都在睡懒觉。

海杰往隔壁看了一眼，捂着嘴跑回了屋。推醒李动，小声和他说：“我刚才出去打水，看见隔壁屋门开着一半。大冬天的开着门睡觉，他们也不怕冻坏了。”

李动伸了个懒腰，说：“那也比闷在屋里强。看来他们是学不会弄炉子了。”说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一直到十点，李动才在海杰的催促下起床。

今天小两口要去城里逛街，下午直接陪海杰回学校。冬天日头短，北京路程长，再不起床就逛不了多长时间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虽然两人逛了半天只卖了点小吃，但时间依然过得飞快。

晚上李动一个人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依然在回味着一天的过程傻乐。“路途虽远，佳人相伴，道路坎坷，前途光明。”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但是回到小屋，坐在床上，他才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兜里只剩五块钱了！刚才分手的时候忘了管媳妇儿要点钱了。

老妈给的两千块钱也花光了，还有两个星期才开工资，怎么办？最起码，下个周末媳妇儿才能过来，中间跑过去找她要钱也拉不下脸来！

他开始琢磨：“早饭可以不吃，中午在公司吃饭。晚上回来一块钱买两个烧饼，就着热水解决。这样可以吃五天，还差一天，怎么办？嗯，可以去老大家蹭一天。但是烟怎么办？”

桌上的红山茶还有三根儿，一会儿就抽完了。李动想了想，拉开抽屉，里面的中南海还在。来北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