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阳光明媚,绿柳吐新芽。
刘霁雪见阳光正好,命人准备了几样花样子,准备在树荫底下练一练女红,碧荷像模像样的指挥着几个丫头搬东西,支绣架。
刘霁雪伏在案前挑拣。
“碧荷,你觉得这两个花样,哪个好看一些。”
碧荷左右看看,指向绘有铃兰的那一张:“姑娘难得有雅兴绣花,是有什么好事?”
“练练手,再不上手怕是要把学过的技法都忘记了。”
刘霁雪今日只略施粉黛,仰着脸笑的时候如出水芙蕖,清丽纯美。
碧荷笑她:“姑娘练成一副好技艺,绣出来的罗帕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的王孙。”
“我自己用。”刘霁雪恼道。
碧荷装作受教地连连点头:“姑娘有理。”
二女对视一笑。
刘霁雪刚坐到绣棚前,就见到母亲身边的丫头过来了。
“姑娘,宁夫人来访,霜霜姑娘也来了,夫人请您过去呢。”
“霜霜怎么来了?”刘霁雪有些惊讶。
碧荷道:“姑娘你出去的这几天,宁姑娘就说要来,只是姑娘你不在,只好作罢。”她猜测:“宁夫人也来了,许是来道谢的。”
刘霁雪点点头,认可她的猜测。
“我们快去吧。”
到了前厅,刘霁雪才发现,当日见过的宁大也在。
宁霜霜见到她,高高兴兴地给她打招呼,虽身形消瘦了一些,却像是全然把孙琅玉给忘记了。
“母亲,宁夫人,宁家哥哥,日安。”刘霁雪规规矩矩地行礼。
“这位就是霁雪姑娘了吧,霜霜一直和我说起你,真是个惹人疼的丫头,来。”宁夫人笑容和善,招手让刘霁雪靠近。
刘霁雪走上前了几步,就被宁夫人拉住了手,将手腕上一枚颜色纯净的镯子推到她的手腕上。
刘霁雪连忙推拒:“这怎么使得?”
“我见了你就心生欢喜,况且若不是你仗义,我家霜霜以后可能就没了。”宁夫人偏头,对安时宜笑道,“这般贴心的性情,我只恨不得霁雪能当我的女儿呢。”转而又去指责宁大:“你见了霁雪姑娘,怎么都不知道见个礼?”
宁大低头喝茶。
安时宜笑道:“我见霜霜也极欢喜,不妨两家女儿多认个干娘,多个人疼呢。”
宁夫人也笑:“我正有此意。”
一番寒暄,宾主尽欢。
宁夫人离开的时候,对着自家子女叹息:“可惜了霁雪那样好的姑娘,我瞧着时宜还有意要将她许给谢世子,否则当我儿媳该多好。”她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宁大洒脱一笑:“人家姑娘看不上我的。”
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若是安心科举,不去江湖上闯荡,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功名。”
“我就是江湖上的浪荡子,当不了上善京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宁夫人脸上蒙上了一层阴翳,叹气:“就该成了家,等有了孩子,才能牵绊住你。”
宁大低声:“何苦耽误人家姑娘?”
听到这话,宁夫人即便再偏袒自家儿子,也知道自己儿子确实耽误别人家的闺女,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次什么时候走?”
宁大微微一笑:“儿子听说金城广陵台的帝台春极好,已约人同醉。”
帝台春是广陵台限定款美酒,只在每年四月出售,而现在已经是三月。
“那就是没几天了。”宁夫人拗不过他,赌气道,“你也老大不小,这几日呆在家中,我让媒人上门,好好瞧一瞧我京都美人。我就不信,富贵乡里就养不出让你心动的女子。”
宁大十分随意的点头,对于母亲热衷于给他找老婆适应良好。
见他娘和妹妹坐上马车,宁大说:“娘,你们先回去。”
“你要干嘛?”宁夫人十分警惕地看向他。
“送个小玩意儿。”
宁大足下一点,凭借过人的轻功跃到树顶,辨别刘府的方向,如鸿雁展翅一般向刘霁雪居住的庭院掠去。
刘霁雪刚回到自己的院子,绣架已经被丫头们支好,这群丫头们正叽叽喳喳边嗑瓜子边说笑,见到刘霁雪回来了,放下瓜子就跑过来。
“姑娘回来了,还绣花吗?”
“我会最新的花样,姑娘哪里不会可以问我。”
“小厨房送来的荷花酥,姑娘,我们也想尝尝。”
碧荷瞪大了眼睛:“去去去,都干活去,姑娘不在,就都开始玩耍,真要我不错眼地盯着你们啊。”
碧荷又不是真的生气,她平日里也喜欢说笑吃喝,只是姑娘面前,这群丫头也太没有分寸了,仗着姑娘宠她们,一个个性子活泼。
“碧荷,也不要太拘束了。宝琴,你去给大家准备茶水,喝着茶吃点心才好呢。”刘霁雪笑道。
打发了一众女婢,刘霁雪独自坐到树荫底下,穿针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