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放开了谢云舟，否则一定是被送回刘家，事后恐怕也不会有人告诉她这娼寮中人的下场——大抵女子，在他们这些伟丈夫眼里，就是如此的不经事。

她还不知道，谢云舟在暗厅之中救她之时，已然在一怒之下下达了绝杀令，此事已是不可能善了。

刘霁雪匆忙再在谢云舟手上写字。

“我懂医术，我能帮你。”

这次字数多，刘霁雪写得也快。

指尖快速划过谢云舟手掌的麻痒，让谢云舟手指微动，他低头，见少女眸光坚定无畏，与从前见过的京都富贵花们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虽同样生长在温室之中，却担得起外界风雨的自信和坚韧。

谢云舟忽地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这女孩儿日后就会是他的妻子，世子妃。将与他交杯合卺，与他结发同枕席，与他共享世子的尊容。

与此同时，若他负责，若他将女子娶回家，刘霁雪必然要经历来自明处的唇枪舌剑，来自背后的阴谋算计，乃至背叛。这是成为他的世子妃必然需要的代价。

这女孩儿，真的担得起吗？

此刻他想把女孩儿留在房中，藏起来，不用面对外界的危险，可是他自己都年寿难永，朝不保夕，如果刘霁雪长不成能够保护她自己的参天大树，所拥有的荣华也不过一场幻梦罢了。

谢云舟声音低沉：“刘霁雪，你真的想好要跟我去？”

这是一份存着善意的提醒，刘霁雪却将它视为谢云舟态度的软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反倒是迟寒，知道事情严峻，想要拦下来，却被谢云舟用眼神制止，只能匆匆低头带路。

一路无话，穿过几重垂花门。

刘霁雪一行人来到一处大通铺，几个面容苍白，瘦骨嶙峋的人正躺在上面，几乎已经人事不省。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道，像是汗臭、呕吐物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刘霁雪从来都是被精心养着的兰花，这味道令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却见谢云舟神色如常，甚至还能靠近去看。

迟寒递上了一方素帕，抢先站到了病重之人的身边，划开一人的肌理。

伴随着鲜血的涌出，迟寒用锋利的匕首挑起其中的一块不明物体。

刘霁雪细细凝视，那不明物体还是活体，正在匕首闪着寒芒的尖端努力扭曲挣扎，想要从匕首上下来。

刘霁雪脸色发白，若非她此刻哑了，已然惊叫出声。

那是蛊虫。

理应在一年之后才出现在金城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