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霁雪站在燕柔的房间之外。

这里已经被安时宜下令封锁，门窗都是紧紧锁牢，各个出口都有心腹把守。

“我进去看看，你留在外面别进去了。”她对碧荷说。

碧荷眼含忧虑，嘴唇嗫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深吸一口气，刘霁雪推门进去，见到的就是长发披散在身后，拥着被子，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燕柔。

“燕柔。”刘霁雪看着这个上辈子害死了自己的女人，心境十分复杂。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燕柔没有丧失理智，她镇定到完全不像是一个被揭露了私通外男的少女。

“是来看你的笑话的。”刘霁雪没等她说话就坐下了，“你为什么要害我？”

“成王败寇，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燕柔语气之中含了几分怨恨。

刘霁雪提醒她：“即便你不和我说，母亲也会从你嘴中逼问出来的。”

燕柔从不低估安时宜，却见不得刘霁雪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那又如何？我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是一步错，步步错。输了就是输了。”她突然问，“你是怎么发现我把药下在茶里的。”

刘霁雪默了默，不得不说，燕柔对她的了解远胜于刘霁雪对燕柔的了解。

她恍然发现，燕柔知道她的性格，了解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然后布局，可是反过来，刘霁雪对燕柔却称得上一无所知——直到此刻，刘霁雪才实际地做出了试图了解燕柔的行动，可那还有什么用处呢？

“我没发现。”她低声承认。

燕柔转头盯着她看了一眼：“又是这样。刘霁雪，你好运到让我嫉妒你。”

“我凭努力得来的一切，你生来就有。我费尽心机也想要的，你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你远不如我，别人却只能看得到你。”

“燕柔，你从来都很优秀。可你不该什么都想要。”

刘霁雪这才发现，燕柔又落泪了。

可是和以往如娇花似的惹人怜惜的落泪不同，这一次，她悄无声息，泪珠一颗颗从她倔强的脸庞上无声滑落。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害你吗？我想要摆脱宋恒。”

刘霁雪皱眉：“你与宋恒到底什么关系？”她原以为燕柔与宋恒是狼狈为奸，是情投意合，可听燕柔这个意思，似乎并非如此。

“你莫不是还以为我会看上他吧？你已经知道我心仪你哥哥了，竟还会如此天真。”

“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吃了教训，自然是步步小心，步步谨慎。”燕柔道，“那日常氏在假山羞辱我，听到脚步声，我自然要看看是谁来了。此后你待我就又变了一个态度，我如何能不知？刘霁雪，你以为你自己很高明吗？”

刘霁雪默然无语。

燕柔继续道：“你哥哥娶妻，我上元节约他见一面，他不肯来，我醉后被宋恒强辱，他拿了我私物威胁。”

“你为什么不告诉母亲？”

燕柔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你么？你无论发生了什么，夫人都会帮着你。若我说了，也许这辈子就是给宋恒当妾了。”

“所以你害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自己脱不了身，自然要想办法让能帮我脱身的人出手。”燕柔十分冷静，“你若与宋恒有染，又与谢族世子有婚约，夫人自然会为了你处理掉宋恒——至少让他说不出曾与你有染的话来。我自然可以浑水摸鱼。”

“就因为这，你就要害我？”刘霁雪觉得荒谬可笑。

“谁让宋恒一眼就看中你了呢？当年上元，你不记得了，他可是念念不忘。”燕柔眼中恨意更加明显，若非当时宋恒跟着刘霁雪，她又如何会遭受那一劫？

刘霁雪冷静指出：“宋恒害你，若你报复的是宋恒，我称赞你一句，可你害的却是我。你不过是选择挥刀向更弱的人罢了。”

她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

刘霁雪转身想走，却被燕柔叫住。

“刘霁雪，我的丫头欣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我的吩咐办事。她是无辜的。”

“今生你虽有害我之心，却没有真的害到我。我不会多做任何事。你有任何下场也与我无关，我不害你，也不帮你，你好自为之。”

此后，刘霁雪封闭了自己的院子，不曾插手燕柔的任何事。

直到一个月后，刘霁雪见家中小丫头们交头接耳，吵吵嚷嚷，才从碧荷那里听说了燕柔的后绪。

“你是说，燕柔被送去给宋恒当妾？然后现在又被送回来了？”刘霁雪知道事情一定不会有那么简单。

碧荷瞅了瞅四处无人，才凑到刘霁雪耳边：“听说刺杀了宋恒公子，如今宋恒公子还躺在病床上。倒是他那嫡母，将燕柔绑了送回来，也没说要燕柔如何偿命。”

刘霁雪合上了书卷，站起身：“我去见见她。”

走了两步，碧荷连忙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