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央尾跟在他身后，声音冷得像没有感情：“少主，你对他太容忍了。现下佣兵已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以我们的势力，大可不必对他客气。”

“对他的尊重是必要的，”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顾霰敛起眸子，“有一句话肖集清说得不错，这是他的家事，我确实不该管。”

“那么？”

“我始终和小猫站在一起，现在端看，肖集清和顾北城下一步要做什么了，”他说，“白家已经变故连连，想必，会是一场浩劫。”

灼央尾听着，却道：“少主，在下有一言，或许逾越了。”

“你说。”顾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在下赞同把白小姐救出来，”灼央尾道，“即使她目前安全，也是受着白梓景制约，不得自由的。白家即将风波不断，加之体内中毒，让她待在不安定的环境里，不妥。”

顾霰默了默，摇头：“如果是从前，我或许已经这样做了，但我现在仍受着她给我的教训，”他抬手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在她的事情上，我要尊重她。”

她没有向自己呼救，那他就不动。

当然，他一定一定，也会护她周全。

类似步青青一事，不会再发生了。

灼央尾虽不明白，但仍如一贯无条件认同了。

忽然，他看见顾霰身体微微前弯，眉头紧皱起来，那是痛态。

“少主！”灼央尾低声惊呼，迅速上前查看，接触他的瞬间，顾霰毫无预兆地脱力倒了下来。他顷刻间已痛出一头冷汗，额发和衣领都被打湿，灼央尾支撑着他，有汗珠从顾霰的额角滴落在地上。

顾霰失去意识了一瞬，马上就清醒过来，他按上心口，皱起眉：“心痛……”

灼央尾立即回想他是否有过相关的病症，可又分明记得他十分健康。

顾霰见他担忧，抬手摆了摆：“我没事了。”

“心痛之症可大可小。”

“无碍，”顾霰推开他，身体站直的时候有一丝晃。他走到走廊窗前，眉骨低下，看着楼下花坛里稀落伶仃的雕安玫瑰，“我怎么会昏过去？我只是突然觉得心痛……”

身后病房外，为肖集清检查的医生已走了出来，向同行的同事疑惑商量：“老人家分明没有心绞痛的病史，稍后再做一下心电和彩超看看吧……”

顾霰陡然感到深深的不安。

如今白梓凉与风镜笙一起住在顾宅。顾霰进客厅前，门卫分明说了顾北城不在，他刚坐下，却见到穿着绀色丝绸睡衣的发福男人缓缓摇了出来。

顾北城一脸意外，咳了声，皱眉睨着他：“小霰，你来干什么？”

灼央尾担忧顾霰的身体，也跟着一起来了，见到顾北城，他习惯性地行了个军礼。

“梓凉小姐可在？”顾霰脸色淡淡。

“哦，”顾北城抱着手臂点了点头，“在是在，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醒着。前几天她回门参加葬礼，回来之后身体有些不适，一直躺着。”

顾霰鲜少地露出了犹豫神色。

父子俩气场一个比一个生人勿近，相对默立了半天，还是顾北城觑着他的神情，移开目光，率先道：“她晚上肯定会起来用饭的，你不忙的话，等等？也就个把小时。”

“好。”顾霰一口答应下来。

闻言，顾北城向仅有的一个保姆道：“晚上少爷要在家吃，去找个厨子来。”

难得有机会一块吃个饭，顾北城也不回房间了，披了件衣服陪顾霰坐着喝茶。久违的父子相聚，顾霰却显得十分坐立不安，眼神游移不断，和平时疏冷的样子大相径庭。

顾北城迟疑又迟疑，随意道：“今天天气挺不错啊？”

窗外细雨淋漓，时间不早了，望过去只见黑麻麻的一片。

比起昨前天的暴雨，嗯，确实挺不错了。

顾霰果然没接他的话，他暗叹了一声。

“小霰……”他数着杯中的茶梗，道，“婚礼那事，咱们就揭过吧。虽着实闹得难堪了些，但也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的，肖兄那个人一向……”

顾北城兀自说着，侧目望过去，顾霰仍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听。

他强自笑了一声，把茶杯轻轻磕在桌上：“那就……揭过了哈。”

风镜笙回来时头发和肩头都浸着一片湿迹，进门撞见对坐无言的两人，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大跨步到顾霰身边，笑着拍他的肩头：“哎呀顾霰！你怎么想起回来啦？来见我的？怎么不去公司里找我，最近文件多的堆不下，我就借用了你那间空办公室你不要介意啊哈哈哈……”

笑容底下和字里行间都分明弥漫着对他不尽职守的怨气。

顾霰对风镜笙的假笑无动于衷，拂开他的手：“我过来拜访梓凉小姐，有件要事想麻烦她。”

顾霰最近离岗在忙的不外乎白家的事，风镜笙眸光凝了一凝，语气轻松道：“先吃饭吧，我可饿惨了，你边吃边说，我听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