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绕弯唇：“我知道了，教授。”

“还有你在smelling做的香熏，我看了，”他接着道，“不错，比起他们的调香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形式上还不够迎合市场，你记住，调香之前，调研不能少……”

白筱绕纠结着几时开口谈续约，听得心不在焉。

“……八月份有个国际新人香水大赏，专门面对高级以下的调香师，各国学子中不乏天资过人的，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趁着证书还没下来去参加。”肖集清道，“我还是建议你去，不一定冲着夺冠，多些见识也是好的。”

“嗯，好，”她随口应，抬眸看到肖集清满脸不满，轻咳，“我实习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很多不足的地方，最近在反思改进，要是还有精力调新香，我一定去试试。”

“你自己安排。”他神色不愉，顿了顿，“筱绕，你回来的时候有外人在，我不好说，正好今天你和顾霰前后脚来，我就直接问了——你的香怎么回事？”

白筱绕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香是我给的，一声不吭就改了配方，以为我闻不出来？”肖集清看她心虚，越发加重了语气，“加顾霰的香调在里头，是个什么意思？”

教授原本就不太喜欢顾霰，她还要劝人续约，思来想去，还是别直说了。

“有吗？”白筱绕搜肠刮肚，边编边说，“我调森罗的时候定位不准，司马绎前辈建议我调成中性香，正好那时候顾教授也在涞国，我就请他指点了一下。不过也就试着加了点常见的男香辛料而已。”

她说完偷偷看肖集清的反应，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反正还是黑着张脸。

“你喜欢，我不好说什么，但是你马上就要拿高级证，要知道洁身自好，别让他人误会。”

“那我明天开始还是用原来的香。”白筱绕立刻道。

肖集清这才不计较。

她松了口气，忽然想起司马绎对她说过，肖集清给她的香，是当年水青为白家夫人调的。

有心想问，但那些事情过于敏感，也许还涉及妈妈当年出轨……

“怎么了？有话直说。”见她欲言又止，肖集清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顾霰……和风镜笙他们跟我说，”白筱绕笑笑，道，“最近珀雅的局面不太乐观。”

肖集清目色沉沉：“珀雅本就根基不牢，白梓景又找到了新帮手，受压制是当然的。”

“那教授为什么不和珀雅续约？”她顺势问。

他看她一眼：“你要当珀雅的说客？”

“没有，我只是……”

“他们跟你提这个，八成想是请你过去珀雅就业，是不是？”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白筱绕低下头没答。

“你怎么想？”肖集清追问。

“我还没有毕业，”她蹙眉说，“又还等着高级证书，着实没有资格，就……”“没有答应”四个字在舌尖盘旋一圈，她开口，“就说考虑考虑。”

“你想去珀雅？”他闻言微震。

“他们缺人手，我又和风镜笙他们交情不错，去试试也无妨。”

“珀雅要对付的可是诗妮白家！”肖集清凝重道。

白筱绕只是随口试探一下他对珀雅的态度，闻言抿住唇。

“他们没有生你之恩，也养育了你十几年，就算你现在离开了白家，也不能忘恩，”肖集清神色复杂，语重心长道，“不过，不总想着诗妮也好。筱绕，商业上的事情，现在你先不要去涉足，等没有了那些七七八八的顾忌过节，再想，也不迟。”

她有一点恍惚，听他这么说，又联想到顾霰跟她坦言的所谓计划，好像白家分崩离析，已经是眼前不可挽回的事实。

肖集清一向不露辞色，白筱绕看不懂他平静脸孔下的情绪，迟疑地问：“教授，你也希望诗妮垮台吗？”

肖集清僵了一下，突然弓起身子，猛烈地咳嗽。

“教授，你不要紧吧？！”她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帮他拍背。

咳了好半天，他才慢慢平息下来，一手捂着额角，一手向她摆了摆，捂着胸口喘道：“我没事……”

她赶紧倒了一杯水过去：“咳这么厉害，怎么会没事？”

“这段时间忙着调香，怕是熬过头了，”肖集清轻微笑了笑，看向她，“我也不卖关子了，香就是做给珀雅的。放话说不续约，只是想他们做事卖力一点，不是真的要断。你去递个信，让他们安心吧。”

白筱绕惊诧，不知为何，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嗯。”

“你回吧，”像是疲惫突然涌上来，他半闭上眼睛，道，“我累了。”

话题就此中止。

她抿唇，只能告辞离开。

风镜笙站在大片红艳的玫瑰田间，接起电话：“我？我在香料基地……什么？！白同学你太棒了！那我马上带着合同过去……身体不舒服？好吧，那我明天再去。你过来吗……他在……诶？来嘛！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