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听说调香师都很玄乎,光闻味道就能说出来东西的成分,”脸上大剌剌写着“调戏”二字的某位富少,一手撑在白筱绕身旁的桌上,一手把一杯鸡尾酒递到她眼前,“我很好奇这杯酒的成分,能向你请教请教吗?”
白筱绕蹙眉让开一点,接过那杯酒:“水,乙醇,色素。先生如果还好奇别的,不妨去找侍应生,把酒瓶都找来看看配料表。”
“我就是想听你说,”他凑近端量她精巧的五官,“我知道调香师不喝烈酒,其实这杯是我特地让调酒师调的,来当我和白小姐的结交之礼。白小姐,应该不至于驳我的小小心意吧?”
她迟疑两秒,余光瞟到远处正面色不虞走来的顾霰:“您言重了,这是我的荣幸。”
“请。”他笑得灿烂。
白筱绕做样子抿了一小口。
肩膀随之被揽住。
“哈哈,性格意外爽快嘛,”富少捏着她的上臂放肆揉捏,“啧啧,华国的姑娘,看着软,手感也……”
话没说完,怀里一空。
他反应过来,正要发难,看清眼前清冷的华国男人,顿时变了脸。
“顾先生。”
这位如今黑白通吃,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顾霰松开白筱绕,语气不悦:“和我往来几杯如何?我也是调香师,想必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筱绕暗暗扯他的袖子。
“不、不用了,”富少连忙摆手,瞄一眼白筱绕,不死心地塞去名片,“白小姐,记得call我哦。”
白筱绕抬手要接,小卡片被顾霰先行拿住。
“会记得的。”他眼神不善,瞟了一眼名片上的信息,放进口袋。
富少脸色黑如锅底,众目睽睽之下,飞快转身逃跑了。
“这位是顾霰,”白筱绕向周围的调香师们笑一笑,介绍,“我老师的东家,也是曾经授业于我的恩师之一。”
其实他们都是她用顾霰招徕的,根本用不着介绍。
调香师们接收到她的暗示,若有所思地互觑:“咳,恩师是吧,了解了……幸会。”
顾霰脸上的冷意散不掉,将就着这个表情和在场诸位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白筱绕无可奈何,草草跟大家道了别,也跟上去:“顾霰,你怎么了?”
休息室里没人,他们一踏进,顾霰就把门反锁了。
白筱绕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只是,”他坐进沙发里,随手扯散领带,倒了杯浓茶一口饮尽,“听说我被再三欺瞒过后,又看到自己的女人受轻佻,很不高兴而已。”
只是?而已?
用词和行为表现也太不一致了。
白筱绕坐到他身边:“什么叫‘再三欺瞒’?”
他侧目看她,不语。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白筱绕顶着那阴沉的目光,给他把茶杯续满。
“第一桩是你遇到龙吟澈,第二件是你被他绑架,第三次,”顾霰接过杯子,眼眸沉了又沉,“司马家的袭击。”
她一下子噤声了。
风镜笙不想告诉他,她也不想。
当时的场面,确实……
“说清楚。”顾霰把她的心虚看在眼里,神情露着严厉。
白筱绕别开眼睛:“其实我也是无意间掺和进去的……”
她断断续续、偷工减料地把经过跟他捋了一遍。
至于自己被刀架住脖子那段,直接跳掉了。
“就这些?”他不信。
“说起来没什么,但当时还是挺危险的,”白筱绕又倒一杯茶,给自己,“他们挺危险的。要是我当时打偏了,你现在可能就见不到风镜笙了。”
茶还没有喂到嘴里,被他拿走了杯子。
“冷的,别喝,”顾霰眉目间仍浮着一股淡淡郁色,“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
她抬手,抚平他的眉间:“就只是这样。你别想太多。”
“怎么能不想?你一向胆大包天的很,还不考虑后果,”他抓住她的手,叹气,“刚刚那杯酒也是。”
要是继续发展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把那个富少打一顿。
白筱绕眨巴眼睛:“那杯酒有问题?”
“在涞国,接受男人的鸡尾酒,是性暗示。”他语气深沉。
她头回听说,哑口无言地和他对视一会儿:“我就喝了一口,应该没什么吧。”
“当然有。”
“加了料?!”白筱绕吓了一跳,直起身子。
难怪他要带她到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来,还锁住了门。不,等等,那和他在一起不是更危险……
“跑什么,”顾霰将她拉回怀里,“那酒后劲很足。”
白筱绕给他一个困惑的表情。
顾霰眸里的冷色不由得微微化开。
看来她对自己的酒品没有半点自觉。
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