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让他走了？起码可以因为那些照片关几天吧？”直到叶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陈澈才不满地开口。

廖俊卓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鉴证科仔细查过，那些照片都没有被发布到网上，如果没有传播，就没有违法。”

“那私底下呢？如果他把纸质照片卖给别人的话？”陈澈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他始终觉得叶昊这个人看着不太对劲，一定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那也需要证据。”

廖俊卓已经没有精力再管分尸案之外的事，上一个他们追踪的嫌疑人——盛若竹，悲惨的结局还历历在目。

“而且，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廖俊卓和陈澈所在的刑侦大队只专注于一些重大的刑事案件，例如杀人、强奸、抢劫等，至于扫黄打非，有另外的办公部门专门负责。他们能做的，就是把已知的情况告诉相关的负责人，接下来怎么处理，只能看他们的决定了。

陈澈恼火用脚地踢了一下门，尽管是想发泄，但也没有失去理智，没使太大劲，门只是被踹得晃了两下。

廖俊卓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又一次以为是指路明灯的线索，结果也是领着他们走入死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杀害李红莺的凶手。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想重新再梳理一遍整个案子的细节，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但原本堆积在桌面的卷宗文件，被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压在了下面。同时间，陈澈也发现了这个盒子，环顾四周，有些疑惑地问：“这什么东西？”

“月饼啊，这不是明天就中秋了嘛。”电脑显示屏后的蔡启文探出头来回答道。

廖俊卓和陈澈一直在外面走访调查，蔡启文知道他俩根本没心思去管什么中秋福利，就顺手把他们的份也领了。

但蔡启文没想到的是，两人自从追查起李红莺的案子一直连轴转，竟然把日子都过忘了。

陈澈随手就拆开了盒子的包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四种口味的广式月饼。有豆沙馅的、莲蓉馅的、蛋黄馅的、五仁馅的，每种两个，一共有八个。陈澈随手拆了一个豆沙的正准备放进嘴里，余光瞟到廖俊卓看都不看就直接把礼盒放到了地上。

陈澈随口问了一句：“你不吃吗？”

“嗯，现在不吃。”说完后，廖俊卓又重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所有与李红莺有关的资料。

收到中秋礼盒时同样有些诧异的，还有王婕。

最近各种事件频发，王婕为了抢新闻也是一直在东奔西走，连周围悄悄蔓延开的节日气氛都没注意到。

抬头看了眼日历，今天已经是9月12日了。到了明天，就是中秋节，也是李红莺尸体被发现后的整整一周了。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上亮起“妈妈”两字，王婕跑到办公室外的走道按下了接听键。

“喂，囡囡啊，明天就中秋了。”母亲带着乡音的问候从听筒中传来，让王婕心里泛起浓重的思乡之情。

“嗯，妈，我知道。”

“中秋回家吗？”

“不回了，只有3天假，乘车来回太累了。”

“这样啊，那你记得自己买点月饼吃吃。”

“嗯，公司发了一盒。”

“发了什么样的啊？”

“我看看，好像有巧克力味的，蛋黄流心的……”

……

接完电话后，王婕只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很沉很沉。倒不是因为中秋这个节日无法和家人团聚，这件事在她来异地上大学时就已经习惯了。只是想起那两个再也无法和亲人再见的人，就久久难以释怀。

“中秋快乐，早点下班吧。”

林梦绮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背上一个el的经典格纹小包就走出了办公室。今天的林梦绮穿的格外保守，不再是她最常搭配的短裙长靴，而是一套十分正经的西装套裙。

林梦绮要去参加一个中秋晚宴，为了在长辈面前维持一个乖乖女的形象，她只能选择装模作样。看着她神采飞扬迈着大步离开的样子，很难想象，就在刚刚，林梦绮还一脸郁闷地和王婕抱怨这件事。

办公室里的人早就都散的差不多了，有人是急着赶回家和家人团聚，也有人只是想回到租处歇一口气，毕竟是难得的假期。甚至连年绍华这个“拼命三郎”都提前下班了，眼下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可做，王婕觉得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就收拾收拾也离开了。

不想回家，回去也是一个人。可是又能去哪儿呢，即平时可以约个同学朋友叙叙旧，但今天，总归是不一样的。

不知不觉，王婕又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该上去吗，他们见到我会不会更心烦。怎么道歉呢，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

翻来覆去，做不了决定。

忽然，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在王婕头顶上响起，“你也来了？”

王婕正低着头坐在小区楼下的花坛边上摆弄手机，不用抬头看，听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