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叶昊有些紧张不安地到处乱瞟，陈澈和廖俊卓在审讯室外等着鉴证科的结果。

“你怎么看？”陈澈端着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是个疯子，但不像个杀人凶手。”廖俊卓的目光在叶昊身上上下打量着。

“为什么？我感觉他就很像，就住在对门，还是个变态。”陈澈抱着完全不同的看法，他觉得这次有很大的希望。

廖俊卓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只是有一种隐约的感觉：“只是瞎猜，还是要看有没有证据。”

等了一会儿，陈澈又打电话催了几次，鉴证科的人终于有所发现。

“房间内没有检测到血液和可疑的痕迹，但是这些可能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技术人员把叶昊的笔记本电脑递了过来，屏幕上有一张图片，放大后看，照片中的人脸正是李红莺。

“这是从他硬盘中的删除记录里恢复的，删除的日期是9月7日。”

“就是李红莺尸体被发现后的第二天。”陈澈马上就想到了那一天。

廖俊卓点了点头，补充说：“也是我们问过他话的那一天。”

“还有这些。”说着，技术人员用鼠标点击回到文件夹界面，左下角的数量显示有几百张。

从小图来看，同一个场景的照片可能有连续的几十张，这几十张都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动作幅度或者是拍摄角度的微弱调整，一看就是用连拍模式抓拍的。

他们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有李红莺在超市货架挑选商品的，有在公园里蹲着喂流浪猫的，有撑着伞行走在雨中的。

“等等。”廖俊卓突然制止了陈澈秒速滑动着滚轮的举动。

“怎么了？”陈澈有些不解地问。

“这几张，是不是有点问题？”

廖俊卓指出的那几张照片，李红莺正坐在公交车站牌旁等车，有几张她正侧着头望着车来的方向，又有几张她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人也站了起来。

“连起来看，是不是很像她发现自己被偷拍了，然后找偷拍者理论？”

陈澈最大化了图片，快速地按着翻页键，有些像小时候的翻书动画，画面中人物的动作连贯了起来。李红莺从漫不经心地坐着到突然站了起来，尤其是最后几张开始迈步时，有些诧异地瞪着相机的眼神，带着愤怒的火花。

陈澈认同地点头：“这么一说，是有点像。”

“按拍摄日期排列一下。”

陈澈单击鼠标右键，选择了按创建日期排列。几百个文件瞬间刷新了一下，他们把滚动条拖到最后。果然，那几张照片是最后的，也就意味着是离现在拍摄时间最近的。点开文件属性，文件显示的拍摄时间是7月15日。

“是时候进去问话了。”廖俊把笔记本电脑拿在一侧，和陈澈一起走进了审讯室。

“说吧。”

叶昊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不解地问：“说什么？”

“这些照片？”

叶昊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时，惊讶地张大了嘴：“不可能！你们哪里找到的，我明明都删了！”

“你也太天真了吧？竟然觉得电子设备里的东西真能删干净？”

大多数普通人删除文件时都是用把文件放在回收站，再清空后的简单方法，又或者是更快捷一点的：是同时按住shift键和del键。但这些操作都只是把文件硬盘中的索引删除了，虽然在系统中无法找到，但所有的数据都还保存在硬盘中，技术人员只需花点时间就能轻易地找回来。

铁证就摆在眼前，叶昊也不再狡辩：“我偷拍她了，那又怎么样？”

“不只是偷拍吧，而是偷拍还被发现了。”

“……”叶昊瞪大了双眼，沉默许久，不知道是因为被揭穿后的不知所措，还是在思考着找新的借口。

廖俊卓放大了那几张李红莺坐着等公交的照片，像之前陈澈演示过的那样在叶昊面前快速翻页着，“这几张照片，她是不是发现你在偷拍她，然后就过来对你破口大骂？”

叶昊低落地低下了头：“没有，她只是让我删了照片，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是吗？她一点都不生气？没有说要报警？”

廖俊卓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被他高大的身躯阻挡，叶昊整个人身处在一团阴影之中。

分不清叶昊的情绪是失落还是冷静，他缓缓说道：“没有，她很温柔。”

只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廖俊卓和陈澈都有些愣住了。

从廖俊卓和陈澈了解的情况来看，大多数人眼中的李红莺的形象是内向的、不喜与人交往的、甚至有些神秘的，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怎么也是高冷更合适。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温柔”这个字眼来形容李红莺。

收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廖俊卓继续板着脸问：“可你没有删掉照片。”

叶昊回忆起了当时的点点滴滴，惆怅地说：“嗯，她说完就走了，后来我们也没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