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最擅长谈判，喜好反客为主。

本来昨天的事情是他没有道理，可今天他抓到我的小辫子一问，不知所措的人就变成了我。

我顿了顿，说是在路上遇到的，就一起吃了个饭，而且我没想瞒着他，就是觉得没必要说。

“没必要？”秦绍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势，“薇薇，我是你男人。”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在这一场博弈里不要输得太难看。我冷声道：“九爷这是为了扳回一局么？昨晚您……”

“姜薇！”

他不想让我提，但我偏要提。

逆水行舟的事儿我常做，轻车熟路。

“我和严公子谈的都是正事儿，不带私人感情。

”我声音冷，面无表情。秦绍沉默着抽完了一支烟，熄灭，而后绕过来靠着桌子看我，看我不服的脸。

“你用 Rose跟他谈条件，是吗？”

“……您都知道，何必再来问我。”我依旧强硬，“九爷，事到如今我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不管是谁都比我重要，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替代品，您给的好我收着，您想把这些好收回去我也接受，我摆得清自己的身份。”

我说得负气，秦绍伸手想摸我的脸，我巧妙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

女人么，情感绑架擅长。

我把自己说得卑微，秦绍必定自责。他顿了顿，有些吃惊。毕竟敢和他对着干的人本就不多，我却三番五次挑衅他，他的耐心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等着他爆发，等着他摔门而去，等着他恶语相向，甚至像从前那样在办公室里收拾我。可我等到的只有秦绍的笑。

他笑得无奈，摇着头说把我惯得不像样。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宠，撩得我心肝直颤。

我特没出息，在他身边跟他过招的时候，只要他摆出一点对我纵容的意思，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是我喜欢了好多好多年的男人，我哪舍得，真的跟他生气呢？

“你特别介意是吗，薇薇。”秦绍靠过来环住我，我被他和办公桌夹在中间，行动困难。秦绍贴着我的耳朵，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上面，痒得难受，我想伸手揉一揉，他却一把攥住我。

“谁能不介意？”我反问他一句，“要是我说秦九爷跟我年少的白月光特别像，您能不介意吗？”

“不介意。”秦绍大言不惭，我吃惊看向他，却并未在他眼中看到半分欺骗。

“为什么？”

他没告诉我答案，只是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发毛，心理防线不攻自破。

秦绍的目光，没谁能接得住，心虚的人更别提。

“我曾经说过，要你坦诚一点，薇薇。”秦绍伸手揉了揉我的耳垂，我耳垂很小，但偏偏敏感。多少个夜晚他一边吻着我的耳垂一边说着动人的情话，让我沉沦在他怀里，沉沦在他给我的欢愉之中。秦绍懂我，了解我的喜好和情趣，总能恰到好处满足我的所有期待和幻想。

要不是沈清和跟我说他从前没经验，我绝对不会信。

我自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又必须镇定。

“嗯，您也是。”

“你不乖啊。”秦绍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让我汗毛直立。

“您也一样。”我突然想通，反其道行之，秦绍一愣。我继续道：“九爷，我们各自心怀鬼胎，所以我们扯平了。既然您对我不能开诚布公，凭什么要求我坦诚相见？不公平对吗？”

“跟我谈公平？”秦绍的唇贴在我耳边，语气沉下来，透着浓浓的不悦。“宝贝儿，你别忘了，是你是先招惹的我。”

“那也是您本来就有意，否则凭秦九爷的定力能耐，谁能撼动您心里的感情天秤？我自认没那么大本事。”

“这么说，反倒是在怪我当时给你机会了？女人还真是不讲道理。”秦绍不大乐意，眉头皱得紧，重新面对我，我依然不看他，我不敢。

卓晓东过来敲门的时候，秦绍刚要吻下来。

他可能以为屋里除了秦绍没别人，敲了几下门，还没等秦绍回话就进来了，撞见这一幕尴尬得要死。

卓晓东轻咳一声说刘伟来了，准备开会吧九爷。

秦绍点头站直，让我去准备会议室，然后给程岩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开，别迟到。

“什么会？”我问。

“三次竞标，改方案。”秦绍淡然。

我心里一沉，“之前怎么没听说有第三回，现在二公子不是退出了吗？就剩下我们跟恒远竟然还要走第三轮?”

“嗯。”秦绍点头，突然笑了。他也不管卓晓东还在，伸手在我臀上拍了拍，“去准备，其他的一会儿就知道了，听话。”

他语气太宠，卓晓东在原地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我怕秦绍还有更过分的举动，赶紧点头转身离开。

临走前我听见卓晓东问了一句：“九爷，程先生下周就走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