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天还未亮吧？”

车轱辘压过不平坦的泥泞小道，有些颠簸。

鹿意安趴在他怀中悠悠醒来，擦了擦酸涩的眼睛。

莫修染拾起滑落的衣衫，重新给她披上，“嗯，再睡会儿。”

她实在扛不住睡意，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马车在路上走了两天一夜，终于在一个村落停了下来。

这里没有客栈，只能在农家借住，给些银两也算是报酬。

借住的农户家里只有一对中年夫妻，儿子和儿媳都在县里劳作，虽然夫妻俩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但也好在朴素。

大婶见鹿意安长得乖巧好亲近，便拉着她问道：“听口音，你们是京城来的吧？”

鹿意安不知道该不该说，手背在身后摇了摇莫修染的手臂。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他应道。

“我说嘛，瞧这小丫头长得这么贵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大婶越她看越喜欢，又问：“京城人怎么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莫修染含情脉脉牵着鹿意安的手，解释着，“她爹嫌我一生碌碌无为，未能考取功名，便要将她嫁给有钱人家，可那公子哥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娶她也是为了冲喜，嫁过去便是守寡。”

他说得绘声绘色，大婶也听得津津有味，信以为真，“哎哟，可怜的小娘子怎么摊上个这么不负责任的阿爹？”

鹿意安被惊得大脑迟钝，在他口中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冲喜的？

“小娘子看着年纪尚小，今年年芳几岁了？”

“我今年满十……唔！”

“她今年满十七。”

手被某人捏住，鹿意安吃痛的冷吸一口气。

大婶还想继续聊，却被她丈夫叫去做农活了。

“那你们先进屋子坐一会，我干完活就做饭。”

大婶一走，鹿意安愤愤不平问道：“我今年才十五，怎么就满十七了？！”

“要说你十五与我私奔，人家非得以为我是什么衣冠禽兽。”莫修染捏住她的脸，戏谑道：“难不成安安真想让我坐实禽兽之名？”

鹿意安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怒骂道：“明明是禽兽不如！”

莫修染胸腔震动，低声笑了笑，将她拦腰抱起，往耳畔吹了口气，“那我就如你所愿好了。”

“你……你要干什么？”

鹿意安搂着他脖子，放也不对，不放也不对。

鹿意安被他丢在榻上，这可不比客栈舒适，床板硬的磕得她屁股疼。

她委屈巴巴揉着摔疼的地方，听这声响，莫修染也意识到了这被褥之下是结实的木板。

“摔疼了？”

“哼。”

鹿意安冷哼着往里滚，不想让他碰。

“我让西尔进来帮你瞧瞧。”

“不用了！”她可拉不下这个脸，“也没有那么疼！”

“不行，万一哪里摔坏了呢？”

他作势要走，鹿意安连忙叫住他，“我真的没事，你别去打扰西尔姐姐！”

“叫我干什么？”西尔出现在门口。

这可不能怪她偷听，是这门一直敞开的。

鹿意安尴尬笑了笑，“没事。”

西尔扫了一眼莫修染，“你出去吧，我给她看看眼睛。”

莫修染少有被人指挥的时候，退出去时还关上了门窗。

听她要给自己检查眼睛，鹿意安已经乖乖坐在床上了。

西尔取下绸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是一点也看不见吗？”

鹿意安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