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手指一直往下淌，染红了雨水。

雨如倾盆，还未等他走多久，积水渐渐淹没脚踝，道路被淹了，他不得不找个地方停下来。

叶恩望着乌云翻滚的天色，一道雷闪过照亮山谷，刹那又暗了下去，反复如此。

“你选择皇权富贵，你选择天下苍生，你可以做这世间的救世主，却从未坚定不移的选择过我！”

鹿意安质问他的话在耳边久久回荡，她愤怒的表情仿佛也历历在目。

他多想告诉她，自己没有选择皇权富贵，没有选择天下苍生，他一心求得是她平安喜乐，可每每到最后都是自己伤了她。

“娘娘，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叶恩喃喃自语。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没有等到雨停，就晕倒在山谷中。

去江南路途遥远，莫修染又担心她的眼疾，便不敢日日赶路，路过闵县时，找了家客栈住下。

鹿意安坐在凳子上，西尔正在给她把脉。

良久之后，她出了房间。

莫修染正站在走廊窗边，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我卖的那药毒性没这么强，看样子买主在里面又多加了一种药材，才会导致双目失明。”

“有解？”

西尔叹了口气，“没有定数。”

莫修染沉默，西尔便问他：“你当真要去江南？”

眼前男子背脊直挺，一身白衣，出淤泥而不染，谁会联想到他就是北漠殿下。

“我许诺过她的。”

“江南气候宜人，治病自然是好的。”西尔话锋一转，“可等她恢复时，看见南州改朝换代你又如何？”

莫修染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他盯着西尔，如同隼盯上了猎物，“这不是你该担心的。”

西尔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行，我去给她抓药。”

客栈人声嘈杂，莫修染抬眸看了一眼窗外，转身进了房间。

“殿下。”

“何事？”

勒律递上竹简，“这是小王子勾结南州人的证物。”

莫修染打开竹简，角落的确是莫谨的印章。

“将这个交给鹿赋。”

勒律接过竹简，好奇的问：“殿下，要去何处？不在京城等戚闵了吗？”

“接下来所有事情与鹿赋商量即可，我离开京城的消息不要透露出去。”

勒律虽不解，但还是听从命令，只身前往京城。

鹿意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有些害怕，她唤了莫修染两声，也未得到回应，便想去寻他。

桌子离门的距离不远，可对她来说却很难，手肘撞到花台，立刻起来乌青，疼得眼泪滚落。

莫修染想敲门的手还没落下，听见里屋一阵响动，直接推门而入。

鹿意安蹲在地上刚想去捡起摔在地上的东西，手指顿在半空，她不知门在哪里，来的是何人，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先生吗？”

莫修染大步上前将她拉了起来，问：“危险。”

“我本想去找先生的，可不小心把这个碰掉了。”她盲目指着地上狼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撞倒了什么。

“是不是碎掉了？”鹿意安握着他的手，有些自责，“都怪我，害得先生要赔钱了。”

莫修染猛地拥她入怀，下颚抵在她额头处，竟有些更咽，“碎掉就碎掉了，碎碎便平安。”

鹿意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像他安慰自己那般，抱住他的腰肢，柔声问道：“先生怎么了？”

莫修然刚想说话，听见她肚子咕咕响，笑道：“我在想，你中午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