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授业者众,若为读书明理,姑娘本有千万选择。”
他蓦地停顿片刻,话锋一转,故意道,“你来,是要为你夫君多添一道助力。”
“就算我真的做了先的学,那您会帮他吗?”戚寸心反问道。
“谢家下,与我无关。”
那道声音里不带丝毫情绪起伏。
“您说了不会,”戚寸心仰头,仍看不清上方晦暗之下隐藏的境况,“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是为我自来的?”
她话音才落,周遭忽然静谧下来。
“先?”她试探地唤了一声,始终无人应。
双手的力气逐渐不够,眼看她就要落到底下的水潭里,但她才紧闭起眼睛,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绳索忽然缠住她的腰身,轻轻松松地将她带了上。
双足落于地面,戚寸心才发觉自的腿已经麻了,她摔倒在地,听那道声音重新响起:“你的右侧有一方书案,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你一看知。”
光线忽然明亮了些,照出那一方书案上,摆放的各类书籍,笔墨纸砚,还有一个棋盘,两只棋笥。
因为儿时被母亲带东陵,此后多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多读些书,更不必说辨名家字画,这些她一概不知。
但偏偏摆在她眼前的试题避不开这些。
所幸的是,她发现摆在一旁的书籍有几处竟是试题上提到的,她望了望四周,小心翼翼地问了声,“先,您放这些书在这儿,是允许我翻吗?”
“案上之物,你皆可取。”
“谢谢先。”
戚寸心忙说一声。
虽有书籍在侧可供翻阅,可在那些厚重的典籍里要寻几处零星的答案,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但戚寸心自多点了一支蜡烛在案上,竟也静下心一点一点地努力翻找。
她近乎已经沉在书海试题里,不知外面的『色』已逐渐暗淡下来。
最后一笔落下,戚寸心才舒了口气,转瞬明亮的光线令她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只听纸张的声音微响,她一点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原来已身在九重楼中,木梯犹如螺旋一般缠绕而上,勾连九重。
墙壁镶嵌的木架上摆放无数书籍,一层接一层,浩瀚如海。
楼顶悬挂的一颗浑圆的珠子散出来的明亮光线充斥整座楼,令人不敢『逼』视,重明鸟的图腾在每一处柱身刻画明,金漆闪耀,栩栩如。
而一白衣飘飘的老者仰躺在第二层楼的栏杆上,腰间悬挂一柄长剑,手中捏的几张宣纸,写满她歪歪扭扭的字迹。
而在他身畔,还立一个背剑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一袭青衣,乌黑发髻间只有一根银簪,面容清丽。
“姑娘这字,堪比稚儿。”楼上的老者忽然开口,正是她听到的那道声音。
“请先见谅。”
戚寸心有点不意思地抿了一下嘴唇。
“答不出的,你写‘不知’二字。”老者的声音透了些明显的笑意。
戚寸心有些窘迫。
“竟还有自答的题?”他『露』了点兴致,颇感意外。
“我答对了吗?”戚寸心闻声,一双眼睛亮起来。
“错了。”
“……哦。”
戚寸心耷拉下脑袋,“对不起先。”
“若来的是个满腹经纶的雅士,怕是也答不出其中一二,只是没到来的是你这么个小姑娘,这些原也不是为你准备的。”
“那尽是些晦涩深奥的古籍,少有人知,”老者转过脸来,胡须花白,一双眼睛明亮得像个青年似的,或常年带几醉意,似个临凡的老神仙,“但若来的是个雅士,恐怕也不会拉的下脸,翻摆在手边的书。”
“为什么?”戚寸心有些发懵。
老者闻声看向她,笑了声,“面子里子,所谓文人风骨尊严,他总有放不下的。”
“言语虽真,也看得出你的心『性』。”老者再度打量纸上的字迹,“只是这字,多看一会儿觉得伤眼。”
她的字不但歪歪扭扭,还格外的大,试题本不算太多,但她占了多张纸。
“……”
戚寸心又低下头。
“若我不收你,你待如何?”老者又发问。
“先若不收我,我就回。”戚寸心诚实地答。
老者兀自打量她,“怎么不像那会儿那么倔了?”
“先要收我,就一定会收我,先如果铁了心不收我,我就是死缠烂打也没的,”戚寸心打了个喷嚏,她『揉』了一下鼻子,接道,“刚刚是我拼了那幅图,所以我不放弃,现在先给我的试题我答得不,所以我不强求。”
老者闻声,面上又浮出一个笑,“这本也不是你擅长的,你倒也敢硬头皮来。”
“我本来也没什么擅长的。”
她小声说。
“怎么没有啊?为计做烧火丫头,做些浣衣洒扫的琐事,为姑母于混『乱』世道里奔走缇阳,只为送一封信,那叫本事。”或见小姑娘一下抬头望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