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一夜的人, 第二的脾气都不会太好。
大清早,谢玄英对着前的清粥,食难下咽。梅韵劝个不住:“少爷好歹用一些, 别把胃饿坏了。”
他勉为其难喝了两口, 忽然见松木进来,转达曹郎递来的消息。
张家进京是奔丧?真是老爷帮忙。
谢玄英放下筷子, 和长随说:“去打听一下, 张督宪家的人如今在哪儿?是哪个亲戚,什么时候过世的。”
松木应下。
梅蕊执筷布菜,小心问:“少爷,为何要打探张家?”听松木的口气, 似乎还是女眷。
谢玄英瞥她们一眼:“自然缘故。”
梅韵大胆些,直接道:“少爷该定亲了。”
谢玄英没反驳这句话。
丫鬟们心里数了,彼此对视一眼, 均些担忧。许家姑娘她们是见过的, 为人端和气,张家姑娘却不知是什么脾『性』。
谢玄英放下筷子,完吃不进,干脆直接去前院寻李伯武。
“你去打听打听, 张家没和昌平侯府接触过。”他吩咐。
李伯武已完投靠他,干脆抱拳:“属下明白。”
下午,谢玄英没再出门。
傍晚时分, 他找到柳氏,问道:“母亲可消息了?”
柳氏一早出门,这会儿才回来,茶都没喝:“你要结亲,乐意的人家不少。是再高兴, 家里得合计一二。”
谢玄英说:“张家打听过了,她们二月进京,送隔房的长辈一程,人是三月初刚没的,要服小功。等出孝,人都回广州了。”
“是了,那会儿是在惠元寺见着的。”柳氏立刻想通前因果,“回了广东,这一来一去的,怕是费时良多。”
谢玄英着母亲:“不止如此。一家女百家求,听说,昌平侯府同他们所往来。”
柳氏在这极其敏感:“冯四还未定亲吧?”
“他比小一岁。”谢玄英道,“张家,悬得很。”
没定亲前,多相几户人家是常事,不能说张家不厚道。可靖海侯的口吻惹人疑窦了,说是说定下张家,和正儿八经议亲,肯定要等人家出孝,加来往所耗费的时间,变故太多。
柳氏迟疑不定:“顾家的话,倾向于你姨母所生的兰娘和莲娘。”
谢玄英问:“二房呢?”
“她们家一个昙娘,人秀气斯,是多病了些。”柳氏瞧了儿子一眼,叹气,“心思太细,恐怕嫁到们家不合适。”
顾家没得说,可谢玄英的情况摆在这里,想的多,醋的多,身体还不好,这不是娶回一个妻子,是捧了个菩萨。
柳氏心里不大乐意。
“母亲说的是。”谢玄英平静道,“刚听说,荣安的驸马回老家去了。”
柳氏愕然,完理解个中涵义。
“这可好了,寺丞家的、年祭酒家的、魏侍郎家的,都得掂量掂量。”她疲惫地撑住头,“你的亲事,明明不该这么难才是。”
谢玄英顿住,没想到短短一半的功夫,自家母亲了三个备选:“害母亲费心了。”
柳氏摆摆手,强打起精神,思忖道:“、年、魏家的小娘子,是从小到大的,虽不如许意娘,各各的好处,还王家。王四娘及笄了,虽不比三娘才,精通诗书。”
京城的顶级社交圈这么大,柳氏从儿子十六岁始留心,自名谱,十五岁往的,在他和许家说亲陆续定亲,留下的都是小两、三岁的,这会儿倒是正好。
谢玄英问:“谁家能马定下?”
“三郎,这真不成。”她无奈,“你不知道,今刚透出风声,人家猜是不是通房孕。”
谢玄英:“……”
“谁家结亲,不是相了又相?”柳氏抱怨,“急急慌慌的,是,起疑啊。”
又道,“别人家,悄悄解决是了,大张旗鼓地定亲,必是不肯下手。庶长子,又得宠的通房,谁不掂量掂量再说?是你,否则,人家一听得回绝。”
到这地步,她颇一种深陷泥潭的无感。
假如多点时间,要半年,她都信心物『色』一个好人选。可这短短几,马要人家答应嫁女儿,算是谢玄英,别人要嘀咕。
她盯着儿子:“你和说实话,非这么快不可?”
谢玄英沉默一刻,才道:“母亲,不想父子相忌,是不敢赌。”
柳氏怔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道,“若不想再一次威胁二哥,最好的法子,是替寻一个清贵的岳家,没侯府支持,没岳家助,这一生陛下的恩宠,可母亲——陛下无子。”
说是骨肉亲情,可一旦牵扯到爵位家业,竞争都是血淋淋的。
谢玄英道:“假如是,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侯府的爵位,要等到谢侯爷死才能继任。届时,谢二倚仗嫡长的名分,可谓八成把握,谢玄英若一个强的岳家,不是没一争之。
这个道理,柳氏未尝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