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握紧手中的杯子,见他动作闲适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沙发上,而后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的落地窗前,她莫名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长久浸淫在他的“淫威”之下的沈知微,自然知道如何“保命”。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裹着身上的毯子打算悄悄离开。
谁知,她刚起身,男人低沉的声音就传来:“我让你走了?”
沈知微起身的动作一僵,而后深吸了口气,回过头应上男人审视的眸子:“很晚了,我明天还要去公司。”她没想到,陆昂的动作这么快,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不过那又如何,她还能指望他帮着她对付他的未婚妻不成。
“沈之巍,那个孩子是我的。”
两人僵持良久,傅庭舟才开口,可当他想从她脸上看到任何一丝“喜极而泣”的情绪时,她却让他失望了。
“嗯……知道了。”沈知微裹着毯子的手微微收紧,眼眶隐隐酸热,那又如何呢?孩子,她到底没保住。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保住了,他也一辈子“见不了光”。
傅庭舟身侧的手逐渐收紧,他缓步上前,擒着她纤细的肩膀,对上
那双平静的没有丝毫情绪的眸子,心口传来的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你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
沈知微心口一哽,忙挣开他的动作转过身,不让他看到堪堪落下的眼泪。
“因为我姓沈,我身上流着“杀人犯”的血,狠心从来都是刻在我骨子里的。”
傅庭舟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瘦弱的人。人人都说他傅庭舟在商界可谓是雷霆手腕,可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论起狠心,他竟然不是她的对手。
“你就从来没有一次为那个孩子可惜过吗?”
男人受伤的语气让沈知微心口的闷痛更甚,她抬手随意擦干塞班的泪水,转过头对上他锐利的眸子:“傅庭舟,你是不是忘了你有婚约在身,那个孩子从来就不该存在。”
“你明知道我对温歌不是……”
“那又如何?”沈知微径自打断他的话:“难道你忘了,我名义上是沈少爷,是沈家的朝风唯一的继承人,我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可能的!”
沈知微看着他眉眼间一闪而逝的悲伤,努力压抑着心口不断传来窒息的疼:“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人,故意欲擒故纵,
想要利用这个把柄永远掌控朝风?”
空气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傅庭舟看着她久久无言。他自问,这么久以来从未将沈振海对傅家的那笔“血债”加注在她身上,更遑论,会为了那些冷冰冰的东西对付她!
“你就是这样想我?”傅庭舟到底还是不肯死心:“我自问,这么多年从未苛待过你……”
“所以呢?我不是还给你了吗?”沈知微冷冷的勾唇:“你看,我父亲算计你哪次不是我替他还了你呢?甚至于那次,为了你我差点赔上自己的命,这次……你看,不是又一条命赔给了你?”
沈知微死死掐着手心,克制着自己回想林玉华踢打她时,浑身不断传来的痛感。
“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傅庭舟紧紧的攥着她的肩膀,不肯相信她会这么云淡风轻的阐述他们之间的这一切:“失去这个孩子,我比你还自责……”
“我知道。”沈知微皱眉承受着他几乎捏碎她肩骨的力道:“可你还会有下一个孩子,而我,不会有了……”
傅庭舟紧绷着下颚,眼神死死的盯着她,“我的孩子,只会从你的肚
子里爬出来,否则,我宁愿不要!”
沈知微震惊的看着他,“你,你疯了吗……”
傅庭舟静静的看着她片刻,眼神似乎带着“欣慰”,他终于不用面对她咄咄逼人,冷漠的好似一个刺猬针对着他的模样。
“你大可以试试。”
沈知微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模样,忙心慌的别开脸;“疯子,你疯了,我不想跟你说话。”她抬手挥开他的动作,跌得撞撞的往楼上走去。
傅庭舟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逐渐凝重,看来,他是蛰伏的太久,让人以为他软弱可欺!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沈知微起床后,看着镜子里毫无血色的脸,眉心紧蹙。
她随后拉开衣柜,拿出以往的男装换上后,走出卧室。然而,她刚拉开门,就见陆昂抱着一堆文件脚步匆忙的走进书房,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皱眉思索片刻后,抬手敲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两人见她进来,都为之一震。
陆昂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傅庭舟皱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我说过,近半年你要好好调养身体。”
沈知微冷冷勾唇:“我没有娇养的命。”
而后转过视线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陆昂:“我给你开工资就是让你给别人献殷勤的吗?”
陆昂心口一跳,暗自懊恼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