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晚上扶乐并没有细问,只是在高中生的唉声叹气中转移了话题。
后面又聊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说是聊,其实大部分是扶乐在说,叶时瑾无可无不可地听,不过也许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看上去好像平静了许多。
……不对,他不是一直都很平静吗?
等到最后结账,叶时瑾摇头表示各付各的时,扶乐瞥见那碗只喝了一半的生滚肉丸粥,忽然有些恍然大悟:是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一款?
果然帮别人点容易踩雷,只是对方碍于情面不说——但合胃口的东西就是要这样试出来的嘛。
抱着这样的心情,他倒没有因此生出尴尬,甚至在分别时快乐地表示下次再约。
叶时瑾并没有拒绝。
他们也真的断断续续“再约”过几回,都是扶乐冷不丁想起就发微信过去询问,对方有的时候拒绝,有的时候答应,但点单还是非常随便。
字面意义上的“随便”。
过程中扶乐会说起一些科室的趣事,还有曾经忙碌到脚打后脑勺的临八生活——叶时瑾好像对后者挺感兴趣。
……大概。
他也有想过,反正就在本市,有机会的话……
不过这些都不着急。
“总觉得这种惯例再保持下去,我们会因此相聚乐的科室。”许向歌说完,深沉地用牙齿撸下签子上的掌心宝,发出嘎嘣嘎嘣的脆骨咀嚼声。
赵卓然点头赞同,然后猛吸了一口可乐。
正在鲜虾红米肠、烤小馒头和香辣鸡翅间犹豫不决的扶乐发出异议:“……不,应该先去肠胃科。”
陈非冷静拒绝:“你们,不包括我。”
他刚插了块周扬帆叫的牛排,咽下去以后“啧”了一声,还是屈服在小龙虾和烤串铺天盖地的香味下。
早就放弃刷逼格,翘着脚开始剥小龙虾的周扬帆发出嘲笑:“哈。”
此时五人正围着玻璃茶几坐成L型,那桌上摆的从啤酒烧烤到可乐K记,从广式茶点到红酒牛排,五颜六色的顶灯边摇边闪,把一旁推车上的彩虹水果千层打出了群魔乱舞的绝美效果。
大屏幕上歌手撕心裂肺地唱:“死了——都要爱——!”
扶乐默默往后一蹬,不小心蹭到遥控器上,“爱”字卡住,跳出另一个活泼轻灵的前奏,响起的女声婉转:“甜——蜜——蜜……”
许向歌:“这歌单果然是老周的口味。”
说到这里,谁都能看出这是个平平无奇的KTV包厢,此刻正承担着平平无奇给某人过生日的功能。
这里的某人,指的就是头上歪歪扭扭戴着生日帽的周扬帆同志。
这家KTV也是他开的,为的就是平时组局,以及过生时吩咐一句就能端上天南地北包罗万象的吃食。如果不是在场没人好那一口,按铃甚至能叫来空运的澳龙和刺身。
——开玩笑的,空运没那么快,还是得提前两天安排。
“玩什么?”周大寿星分完蛋糕,思索片刻,“老陈老周和乐明天都要上班,老李约我午夜局,就玩点简单的——抽牌,明七暗七,UNO,惩罚在唱歌喝酒大冒险里面选?”
他想起伙伴们刚刚为自己唱的生日歌,自行划去第一个选项,“你们唱歌忒难听,喝酒或者大冒险吧。”
并没有走调的扶乐:“……?”
勉强压在线上的赵卓然:“……”
走调的许向歌和陈非:“……”
许向歌:“首先,我拒绝和老陈还有乐一起玩明暗七。其次,我也是有工作的好吗?”
扶乐:“我无所谓?”
陈非:“随便。”
“直接抽吧。”赵卓然举手。
“那五个人不够。”周扬帆想了想,拿出手机播语音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起。
“周老板?”那头传来的女声干脆爽利。
“葛姐,来一起玩不,抽牌,顺便再叫几个人上来。”
“行,要妹子还是汉子?”
“……”
周扬帆摸摸下巴,“五个单身汉,葛姐你觉得要妹子还是汉子?”
陈非翻了个白眼,赵卓然摊了摊手,许向歌想到上次在“心痛欲裂”的见闻,吐槽:“我们要妹子没错,老周我倒是不确定了。”
扶乐咬着叉子忍俊不禁,鼓起腮帮嚼千层:里面有芒果、草莓……老周八成只是看个热闹,后来也没听说他又去——啊。
说到“心痛欲裂”,就想起叶时瑾,想到叶时瑾,上次约饭是一周前,还是一个月前?
应该没有一个月那么久……吧?
……香蕉。
他尝出千层里最后一种水果,慢慢把它咽下去,情不自禁眨了眨眼睛。
那边公放的通话中,女人笑着应:“行。”
挂了电话,周扬帆开始洗牌。
赵卓然负责分酒。
给扶乐开了听啤酒,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