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弥漫，苏烟冷坐在院中轻阖着眼。

没多久，耳边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小姐，您别在这睡。”

偶然有道风刮过，吹动散落在斗篷外的青丝，扬在苏烟冷的脸上，轻轻抚弄。

缓缓睁开眼，看向已经将地面淹没的大雪，苏烟冷抬起手，让小桃将自己扶进屋。

不是她自己走不了，是她头沉的已经起不了身了。

进了屋，苏烟冷突然一阵干呕，小桃吓的惊呼，连忙让苏青去叫郎中。

拂冬端着热水在床边伺候着，小桃则是亲自跑去扶清院。

恍惚时苏烟冷脑中不停的过着不久前楚夜洵的话。

——

“本王会给你个说法，你且在等等。”

“......”

“那日你要暗风离开，他便没再守过你的院子，你墙头上，没人。”

“......”

“是本王的疏忽，本王，认下了。”

“......”

“这药是允四开给你的，对你的身子有好处，以后你喝药前，本王命一人试药。”

她拒绝了，她说没有必要，她说这种手段，伤天害理。

他也严词拒绝了，他说，必须。

最后苏烟冷轻笑着目送他离开，本笑得有些苦涩，可没想到楚夜洵在临走之前竟然回了头。

朝着她，似乎勾了勾嘴角。

她愣住，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回头。

——

“小姐，您睁睁眼，您别吓奴婢啊！”

小桃哭得有些惶急，抽泣声让苏烟冷缓缓偏过头。

“小桃，我睁不开眼，我头好晕。”

小桃见她有反应了，连忙将她的手抓在手里，“小姐您再等一会，苏青已经去找郎中了，估计马上就来了，小姐您别睡。”

苏烟冷面如金纸，闭着眼用力的勾了勾干涸苍白的唇，企图笑一笑安慰一下慌乱的小桃。

可头实在难受，她连牵动一下嘴角都难如登天。

小桃用力的攥了攥她合谷穴，“小姐您教给奴婢的是这个位置吗？奴婢给您掐一掐，您好受些没啊。”

一旁的拂冬也有些慌张，手忙脚乱的用热毛巾擦了擦她头的虚汗，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刚回笼些的意识又有些不清，恍惚间苏烟冷好像听到，有人喊着大夫来了，有人将她翻了个面，脑后刺痛了几分，她便彻底没了意识。

嘉兰院中挤了不少太医，刘管家焦头烂额的在院前踱步。

拂冬坐在偏房门前，怀里抱着哭到停不下来的小桃，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双唇紧抿，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楚夜洵坐在屋中，看着一根根明晃晃的银针插入苏烟冷的脑后，握与交椅上的拳越攥越紧。

良久，张太医起了身，楚夜洵立刻起身。

“张太医，她......”

“一炷香，若是再不醒，微臣也没办法了。”

楚夜洵脱力的跌坐在椅上，让程落给张太医搬张凳子来。

张太医也不推脱，行礼谢过之后便坐了下来。

半炷香过去了，床上趴着的人没有动静。

又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屋中依然没什么声响。

楚夜洵心越来越慌，一双剑眸盯着苏烟冷死气沉沉的身子，不敢移开视线，生怕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