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中异样的温暖还没持续多久，她总共说了不过两句话，最后却还是存着离开的心思。

不知是不是不服的心思作祟，他怒火中烧的要她死了那条心。

他，不允许！

看见她的背影在他一声怒吼之下僵住，楚夜洵眉间都是怒意的跨进了院子。

下人们在刘管家的小声招呼下纷纷退下，整间院子霎那，只剩两人。

一坐一立，苏烟冷给他的，又是背影。

雪又开始下，这几日不知为何，雪就不见停过。

苏烟冷抬首，望着洋洋洒洒落下的纷纷小雪，呼出的白气上扬。

伸手，随便接住一片细碎的雪花，苏烟冷打量着掌心久久不化的那瓣纯白，神色轻愉。

“王爷何必在意我随口出的一句话，这么上心，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白烟随着苏烟冷的音落飘渺，雪洒在苏烟冷的兜帽上，带着几分俏皮的落在卷翘的眼睫上，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唇瓣上。

楚夜洵转到她身前，低着头深深的望着她。

眼中似有压抑许久的毁天灭地，可话转到嘴边，只敢碾磨的逼出那道声线。

“你，死了那条心。”

苏烟冷抬眼看着他，突然笑了。

“兴许是你的自尊受到了威胁，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许我离开，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留在你身边，是会死的。”

楚夜洵眼中突然有什么破碎了，前世的结局，是他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坎。

忽的，他收了眼中的惊愕，面色重新冷然，“本王说过，会护你周全。”

苏烟冷嘴角的笑意收了几分，缓缓的敛下眼睫。

“可是王爷，若不是我今日闹脾气，此时你看到的我，已经死了。”

楚夜洵额间骤然暴起了青筋，沉于身侧的手猛地收紧。

他垂眸打量着她，确定她无恙，开口问道：“说清楚。”

苏烟冷重新仰起头，朝院角抬了抬下巴。

“王爷自己去看。”

楚夜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目光所及只有那株还未盛开的红梅，可走近才发现，雪中躺着一只碎掉的碗，一盆散发着黑青的美人蕉蔫巴巴的躺在地上，看样子是被药性毒死的。

楚夜洵在原地伫立半分，将那株特意摆在冷香玉骨旁边惨死的美人蕉，尽收眼底。

回头看向院中静静坐着的人儿，楚夜洵突然有些后怕。

药是他吩咐的，可竟然就在府中，差点出了事。

她说是她闹脾气，其实楚夜洵心里明白，分明是她不信他，所以没喝。

可又说不上来是幸还是不幸，她不信他是一点，可她因为不信他所以没出事，也是一点。

有些想要逃避她浅笑的眼神，楚夜洵嗡动着嘴唇，底气有些不足。

“本王......”

看着他沉默，甚至看到了他的不知所措，苏烟冷心里总算畅快了几分。

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隔着雪帘看着那个衣袍还有些凌乱的男人，苏烟冷攥了攥手中的手炉，“王爷不必与我交待什么，只是以后，可莫要再立下什么能护住我的誓言了。”

她，其实早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