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比，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

狩猎者咧嘴笑道。

他不在乎温妮已经先一步跑了出去，只要解决面前这个青年，跑掉那个抓起来易如反掌。

听着温妮的脚步声远去，周繁轻轻呼出口气，少一个人在这里就少一个靶子，还可以顺势将警员引来。

他没说话，握紧了武器，脑子里迅速思考着最小损失脱身的对策。

和狩猎者拼枪肯定行不通，他的枪经过改造，不仅口径大，射速也会更快。

“格罗也是你杀的吧？”周繁淡淡道。

狩猎者手指已经搭上扳机，眯起狭长到有些妩媚的眼睛，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周繁仿佛真的束手就擒，松开腰间武器，道：“对一个将死之人，你该耐心一点。”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他耸耸肩，“很抱歉，尽管我喜欢鲜血，但这个愚蠢傲慢又自大的猎物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枪口对准周繁，脸上出现一丝残忍的神色：“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好心地告诉你那是谁，满足你死前的可怜好奇心吧？”

周繁回答：“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日行一善的人。”

“这就对了。”狩猎者笑道：“带着你的好奇心——”

“抱歉，我也想问问，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

一个温醇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他。

冰凉的枪口抵在后脑，说话的人语速不紧不慢，温和得如同邀请他人喝下午茶般。

狩猎者离周繁有五米，但这把枪离狩猎者的脑袋不到五厘米。

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冰冷怨怒，冷笑道：“难怪找不到你，原来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穆弈保持着枪口抵住后脑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把挽起的衣袖放下，抬眼慢条斯理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怎么？想救你的情人？”狩猎者仍然没有放下枪，语气生硬：“就算我俩同时开枪，我会死，他也一定会死，要不要试试看？”

周繁听得微微蹙眉，倒不是因为狩猎者的威胁，而是那句“情人”。这个梦里的人似乎都默认他和穆弈之间有暧昧关系，且不止一次表现了出来。

穆弈依旧从容：“警署的人已经到了，我开枪，你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但他还来得及接受械疗手术。”

械疗手术是将垂死的人或患有先天性毛病的人改造成为半合成人的手术，手术后他们仍保留自我思想，但身体所采用的合成械具超过百分之五十，和真正的合成人身体差别不大。

狩猎者果然住了口，阴冷的目光在周繁身上逡巡，像是在思考从哪里开枪会让猎物当场身亡，没有翻身的可能。

局势眨眼间调转，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警员脚步声，狩猎者终于不得不再度放弃猎杀，缓缓向身后的穆弈举起手。

穆弈对周繁示意了一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周繁慢慢接近二人，时刻保持警惕，和狩猎者目光相接时，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反而稍微放松了些。

这意味着狩猎者即便再想动手，也暂时没办法绕过穆弈的枪口。

变故突生，当他走到狩猎者身侧的瞬间，狩猎者和穆弈不约而同地行动了。

两声枪响分毫不差，近距离重叠在一起的声音震耳欲聋。

耳朵被刺激得短暂失聪，周繁早有心理准备，迈出最后一步时迅速闪躲开来，就近找了个货箱当做掩体。

狩猎者的子弹打在货箱铁皮棱上，擦出刺目的火花。穆弈的子弹则擦着狩猎者耳朵飞过，被他灵活避开，闪入另一排货箱后，细微的脚步声渐远。

穆弈收起枪，转身对他伸手：“周先生还好么？”

“嗯。”周繁捕捉到另一边杂乱的脚步声，站起身道：“警员来了。”

两人绕过货箱，朝工业区的出口走去。

警署飞行器停在草坪上，警员们满身配备荷枪实弹，护送着中间的温妮，同时警戒地四处搜寻，看到他们俩时，为首的警员立刻道：“站住，放下武器。”

等他们将枪支丢在在地上后，两名警员过来，快速检查了身份。其中一人看了看周繁的员工证明，又抬头比对他的脸，像是在反复确认。

“没错，就是你。”警员冷冷道：“有人指控你谋杀同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另一个警员将电子镣铐套在周繁双臂，给他打上印有“嫌疑”的定位器，将人带上飞行艇的隔离空间。

听到警员的话时，周繁愣了一下，随后瞥见警员手环光屏上的画面，上面配图是他的员工照，旁边写了几行字，一瞥之下只看见了几个关键字，“格罗”、“古轩”、“证词”、“杀人嫌疑”等。

格罗在昨天晚上死了，古轩昨天下午和他产生过冲突，但为什么是自己有嫌疑？

温妮惊诧地看着周繁反而被当做嫌疑人带上飞行器，连忙问旁边的警员：“先生，他并非嫌疑人，追杀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