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过、诋毁过他的，用自己偿还。

成铭心安静地听着，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听到关键处，路清野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下意识地抠着自己的。他就搂他更紧一些，等他情绪平静，再继续。也知道他多半仍被过往的恐惧啃噬，可这个坎不迈过去，路清野不放心。他要眼睁睁看着他挺过去，才能安心。好的坏的，九曲十八弯，从今往后，他会和他一起担。

终于完成客观讲述，好似在警局做了一次笔录，路清野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得出，那孩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你有没有受伤？”成铭心开口的第一句话，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把你放在他自己之前。

路清野问自己：这样对吗？一个人对你这么好，你可以承受吗？

他望着他，摇了下头：“我没事。”

成铭心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那就好。我跟你分开以后，一直担心你，你有一身的本事我知道，可就因为你能跟他们干仗，才更担心……”

“成铭心——”路清野突然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晕。

成铭心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惊讶地住了口。

“那孩子——”他这样唤了他一声，音调不太正常。

“野哥，怎么了？”成铭心觉得他在做着什么决定，可怎么也猜不到。

“我想那什么你。”路清野认真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捧出来。“你不乐意的话，就当我没说。”

成铭心的脸慢慢从白净变成绯红，他怕自己听错了，又不好意思再问一遍。两只眼就那么水汪汪地盯着路清野，把路清野看得心里发毛。

“就当我没说。”他以为成铭心被吓坏了，赶紧哄他：“饿不饿？手怎么越来越凉了？”他嘴上打着岔，心里有点后悔自己还是太鲁莽了。这种事情，只能暗示，哪有这么站大街上直眉瞪眼说得明明白白的！

可他太急了。他想倾其所有，将这个大男孩留在身边。他眼下能做的，想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他虽然对男男之事一无所知，但好歹明白自己肯定是“主动”的一方。他唯一担心的，如果成铭心也是“主动”的一方，那恐怕就有点麻烦了。除此之外，在这一领域他连道听途说的经验也没有，不知哪来的自信，张口就要跟人家“那什么”。

两情相悦，无师自通。路清野丝毫不担心技术层面的问题。

问题是，是否“两”情相悦？成铭心要是没这方面的意思，他就现眼了，傻叉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成吗？”路清野抹了他眼睛一把。

手还没撂下，便被成铭心两只手攥住：“我也想。”

“你说……什么？”路清野合理怀疑是自己想疯了，耳鸣了，幻听了。

成铭心凑近一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发声：“我说，我也想，和你那什么。”

路清野高兴傻了，这下换作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成铭心十分镇定，四处看看：“可是，去哪儿呢？”

“去附近找个宾馆。”他迫不及待地接话道。说完，又觉得怪不要脸的。

“你还能忍那么久吗？”成铭心隔着军大衣，都能感觉到路清野的躁动难耐。

“那也没办法……”路清野确实不太能忍了。

“不如，就这儿吧。”成铭心抬起胳膊，指了指对面的“住尘居”。

路清野诧异道：“这儿？你不怕？”

“你不是说，妖魔鬼怪都被人民警察收走了吗？我相信警察叔叔，当然不怕。再说，我野哥在，我有什么可怕的？”成铭心对答如流，还顺势拉着他的手就要往那里去。

“不是……那孩子，我也没这么急。”路清野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全凭他引着，一时难分“谁弄谁收”，乖的要命。

***

不知人迹绝了多久，住尘居前厅的墙壁上，已经结了几张蜘蛛网。

成铭心见了，扭头冲路清野吐了吐舌头。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讲，都快成盘丝洞了，看来的确是没有人。

“去哪间房？”路清野拉住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自己走在头里。

成铭心未加思索道：“小洞天。”

路清野看着他一笑：“跟我想一起去了！”

二人轻车熟路，没多久便摸到小洞天门口。屋门倒是敞开的，一派“敬请光临”的架势，站在门口，里面情形一目了然。这么看起来，“住尘居”被封前，这间房间应该是刚刚被服务员打扫清理过，那桌下废纸篓里空无一物，两只水杯大概是洗干净后刚摆上茶几，还摞在一起没来得及取分出来，就东窗事发了。

“野哥，瞧着有点像给咱俩预备好的似的。”成铭心率先一步走进去，脱了军大衣挂在门旁衣架上，又往前探了几步。站在屋子中央，施施然转过身来，歪着头打量他，神情十分俏皮。

“你能不能矜持点？怎么比我还急？”路清野反倒有些拘束起来，也不敢正眼看他，手脚几乎要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