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成铭心眼巴巴地看着她，让她没法拒绝。

“我能说不行吗？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我管不着。可有一条，我得提醒你，清野的爸妈虽然开明，可也是天下父母心，你们要是直眉瞪眼地宣布在一起了，我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最好还是慢慢来，等他们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了，再加码。就好比卖一样宝贝，不能上来就喊出天价，得先把这宝贝的稀缺程度介绍清楚，让对方有个预判，不然准得把人家吓跑喽。”顾多喜三句话不离本行，出柜步骤愣是让她比喻成奇货可居。

成铭心忍不住乐了：“没到那一步，还早着呢！”

自打想开了以后，成铭心每天都过得轻松惬意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怕拖累路清野，怕自己的秘密泄露，怕再次无家可归。

***

路清野对小卖部店主大打出手这事，没人跑去教务处打小报告，店主也没有不依不饶，是路清野自己主动去系办公室，向系主任承认了打人的事实。

系主任姓罗，也是个惜才的管理者，一直寄希望于路清野毕业后可以留校任教，没想到近来他接二连三地发生状况，跟刚入学时相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为什么打人家？”罗主任还试图用常规逻辑对他进行分析。

“不为什么。”

“无缘无故？”罗主任瞪大了眼睛，觉得与眼前这青年相差不过二十来岁，却似乎不共于同一个世纪。

“也不是无缘无故。只不过，理由也不是您想听到的。”路清野懒得辩解，任凭发落。

“这样吧，你回去写一份检查材料，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写清楚，也许有什么不方便直接讲的，也可以写出来。”

“然后呢？”路清野问。

罗主任两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路清野同学，你到底怎么了？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还是被个人问题困扰？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想知道然后要怎么样？”

罗主任忿然起身。

路清野不为所动，执拗道：“您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在开玩笑？从小到大，我就必须按照顺序做每一件事，哪怕更重要的事情明明应该先去做，因为没有轮到就要一直等。现在我想问，写完了检查，要怎么样？请您假装我已经写好了交给您了，接下来是要给我处分吗？还是当作无事发生，一切照常？达尔文在结婚安定下来的同时，就知道自己会完成一部科学奠基之作。所以，我这么问，并不是在开玩笑。”

眼看双方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意思，谁都不给对方台阶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路清野，我到处找你，听你们宿舍的同学说你来系办公室了！”此时，文志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说着走进来，向系主任敬了个礼。

罗主任随即还礼并道：“你们区队的学员，果然有想法。”

“跟我回去。越级报告，条令条例都白学了！”他低声对路清野道，故意摆出严厉态度。

路清野明白他是来救场的，二话不说，调头就往外走。

“主任，人我先带走了，检查至少三千字，写好我让他第一时间交给您。”

罗主任无奈：“去吧。”

文志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

“还想做军校达尔文？”文志在教员办公室狠狠批评了路清野一顿，虽然他本不是个狠人，也就狠不到哪里去。路清野更是没心没肺地立在墙边，听着，一言不发。

“问你话呢？我和教导员一直想把你惹的这些事情压下去，你可好，生怕系里心慈手软放过你是不是？又去惹系主任，你看他刚才被你气的，手都抖了……我就问你，路清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谈恋爱了。”路清野脱口而出，说完，自己觉得很满意。

***

那张中国地图五颜六色，每个颜色代表一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会是一个人的故乡。

成铭心每天清早起床，都会对着墙上这张地图笑说“早安”。他知道在这上面的某个颜色里，有妈妈，也有路清野。

既然决定直面一切未知之事，他想要首先有个更健康的身体。于是每天早起晨练，去云水湖公园跑步，风雨无阻。

这天格外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虽然空气仍然是冷飕飕的，却已经有了早春的征兆。一边沿湖慢跑，成铭心一边在每一次呼吸中祈祷春日的尽早到来。

快到“浅觅深踪”处，他忍不住慢下了脚步。不必说，这里连一块石头都是格外可爱的，他舍不得一下子跑过去。

有一段时间没有经过了，好在一切如旧。成铭心向那片亭台长廊望了一眼，这里发生过的所有故事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无法抵赖。

希望下次经过这里，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下次不行，下下次也可以。毕竟，距离大学放寒假也不远了。

迎面跑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