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凉一时没能明白过来。

“那些人正是韦司狱带进来的。是上次世子给我的那些袖箭使我得以逃脱了他们的第一次追杀，和他们对峙到了钟司狱进来……钟司狱怎样了？”

上次去归一狱见尾隼时，正逢柳寅的尚书位置岌岌可危，他们已然做好了对付柳寅的准备，柳寅一旦下台，归一狱便会失去控制，届时如尾隼这样的危险犯人便势必需要被清除掉了。

因而，晋凉才带去了惟俏的“藏龙须”给了尾隼，也算是给了他保命的机会。

此时，听到尾隼提及钟斯，晋凉的双目之中涌上了一阵杀气，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符飒在一旁也默默垂下了头。

尾隼见此情形，便猜到了答案。他有些懊恼地重重叹了一声，似乎很快又明白了过来，道：“钟司狱是……”

他没把话说完，却将钟斯是晋凉的人这个疑问表达了出来。

晋凉没有否认，钟斯为了东阳王府，为了他们所谋的一切已然付出了太多，最后连生命都付出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否认他的身份。

“对，他是我们的人，是东阳王府的最为杰出的护卫，也是从小陪着我照顾我的大哥。”晋凉敛眸，将所有的悲愤压入眼底。

尾隼片刻惊愕之后，再次现出懊恼的神情，“都是因为我，世子，我很抱歉。”

晋凉抬手制止了尾隼，“钟大哥只是尽了他的职守而已，即便不是你，换了任何一个旁的人，他也会去救。”

“你方才说，世子救了你两次，是什么意思？”符飒开了口。

尾隼看了她一眼，眼中疑惑，“这位是？”

“她是我的妻子，是东阳王府的怀滁世子妃。”晋凉毫不犹豫开口答道。

尾隼这才释然地点点头，向二人解释道：“在你们赶来之前，大理寺的人正与刑部的人争夺归一狱这些犯人的归属。”

这个晋凉自然知道。

“那位韦司狱，原本是计划了在刑部大牢中择机再对我下手的。”

难怪他会跟大理寺的捕头叫嚣道让古奕恒亲自到刑部提人。

恐怕等古奕恒赶到之后，能够带走的也就只有尾隼的一具尸体了。

届时刑部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和一个定罪的人出来，就能将这件事应付过去，而霍将军一案的真相，或许便将永远石沉大海了。

刑部怎么会容忍这样随时会出现状况又要脱离了自己控制的隐患继续存在下去呢？

“事已至此，这些人已经摆明了要杀你灭口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晋凉的问话有些压抑的怒气，但他又很明白，慕容煜现在在对方手中，尾隼总是要有顾虑的。

“我儿子……”尾隼想要辩解，但他一抬头看到了晋凉逼视自己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便怂了几分，声音也弱了下来，“我不能不管他，自煜儿出生我便没有陪过他，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再害了他啊……”

他不是不清楚，龚茹现在在裴司南他们手中，也不是在意儿子多于自己的心上女人龚茹。只是他知道，即便自己什么也不说，晋凉这一方的人也不会对龚茹如何。而一旦自己说了，那慕容煜的性命便岌岌可危了。

即便是明知这样对于晋凉他们讲究原则底线的人来说不公平，可在血亲的抉择上，尾隼却宁可选择做个自私冷漠的人。

但眼见晋凉仍旧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尾隼终于开口道：“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们帮我找回我儿子，我便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你现在说，和到时候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一直沉默着的符飒忽然开了口。

尾隼不解其意，抬头看向她。

“你如今已进了大理寺的十绝狱，以目前刑部的形势，你应是不会再落入他们手中了。这一点，自今日那位司狱不顾一切地要除掉你就能看出来。”

这个不用她说尾隼也很清楚。

“你一只脚踏入十绝狱时，便已经注定要脱离他们的控制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会给你这个没了利用价值的叛变者养孩子吗？”

“可我不会说的，他们应该知道！”尾隼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符飒脸色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足以使尾隼癫狂，“唯有你在归一狱或是在刑部大牢中便被杀死了，他们才会对你放心。可即便是放心了，他们也未必就会把你儿子放了。”

尾隼怆然，若是能用他的命换回慕容煜，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可正如符飒所说，若是他真死了，便毫无利用价值了，那些人又何必其他养着儿子呢？

如此说来，无论他如何选择，在那些人动了杀心时，他和慕容煜便已都注定要是死人了。

“煜儿……”尾隼闭着眼睛，有悔恨的泪水滚落。

“如今你说或是不说，早已是一样的结果了。但我们可以答应你，在找到慕容煜之前，我们不会因你的供述而做出任何令对方生疑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