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原本是铁了心不认的，此刻听到耿漳的呼声，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她分辨得出来，那声音里，没有刻意的亲近，没有虚伪的热情，有的只是真实心绪极力压制也压制不住而流露出来的慈爱、疼惜和小心翼翼。

“我是耿漳，是镇南军的人，也是你爷爷的老兄弟，我这条腿，是跟着他征战时受的伤，还有，这块腰牌——”他疾步蹒跚着走到锦瑟面前，将那块腰牌递给了她，“这是你爷爷当年，在圣上那里为我求来、亲手交给我的。”

锦瑟在他热切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腰牌。

那块陈旧的铜牌上面，“飞翎”二字不知被他反复摩挲了多少遍，已然隐隐泛了些白色的光泽。

锦瑟看看铜牌，再看看耿漳，目光中有犹豫有挣扎，脑中更是有两头巨兽来回拉扯一般。

“浅羽，”符飒也来到她身边，“当年那位许嬷嬷，也是受了窦姨娘的拜托，答应了要对霍家女儿照顾一二。却不想你们竟选了那样的路……幸而你得以生还，许嬷嬷在临终之前才将你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诉了窦姨娘……”

“许嬷嬷不在了？”锦瑟心中一惊，问话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这已然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