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真是天助我也！”英宗高兴道，“多亏上个月，茯锦公主因水土不服，朕让她提前回去了；要是她的二哥再娶走了卜答失里，那剩下的，岂不只有朕的皇姑了。”

“可不是呢，所以陛下还要加一把火，来他个——一箭双雕。”

“怎么个一箭双雕？”

拜住说：“一方面，赶紧促成大长公主和郭尔罗斯的婚姻；另一方面，尽快铲除图帖睦尔这个隐患。”

“如何铲除？”

“陛下赶紧下旨，封卜答失里郡主为鲁国长公主，然后，大张旗鼓地为鲁国公主选驸马……”

“为何不换一封号，这岂不与皇姑混淆？”

“陛下现在要的，就是混淆视听。”拜住说，“一旦公主选中了驸马，陛下就下旨，两天后为鲁国公主举行婚礼。只有这样，才能迫使图帖睦尔连夜带公主私奔，陛下只需派人跟随，不许逮捕……这样以来，圣旨也下了，天下人也皆知了，新娘子却丢了，陛下说，找谁补缺才能不引起天下人的笑谈？”

“找谁？”

“陛下不是有两个鲁国公主么？！”

“是啊，是啊，为了不丢皇家的脸面，朕想，皇姑会答应出嫁的。”不过，英宗又担心地问了一句，“给卜答失里封一个与皇姑同样的封号，汉臣是否有议？”

“郡主的父亲，想当年不就是被封为鲁王？鲁王的女

。儿封为鲁国公主，理所当然呀！”

“哦，”英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图帖睦尔那边？”

“一旦为鲁国长公主举行完了婚礼，陛下就马上下旨抓捕图帖睦尔，并以破坏皇室联姻为由，流放他到天边去，反正是越远越好，让他彻底脱离开这个权利的中心，以绝后患……”

英宗又问：“什么时候为公主选驸马？”

拜住说：“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晚上。”

“晚上？”

“是啊，”拜住说，“有道是，灯下看佳人，胜却白日十倍。”

“我们是选驸马，看什么佳人。”

“选驸马更是如此，月光下的男子比较柔和……”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英宗笑道，“赶快拟旨吧！”

拜住很快拟好了一份封卜答失里郡主为鲁国长公主的圣旨，打发身边的太监去宣旨，又令小太监去翰林院和集贤院宣召一甲的进士进宫觐见。

等太监走了以后，英宗问道：“右榜的榜眼已有婚配，左榜的一甲是些汉人、南人。我们大元的公主和宗室女出嫁，早有定制，‘非勋臣世族及封国之君，则莫得尚主’……卿叫他们同来，有何用意？”

拜住说：“江南才子能说会道，臣让他们来，是为晚宴助兴，并为郭尔罗斯添色。”

“添色？”英宗问，“添什么色？”

拜住说：“郭尔罗斯已经找好了左榜探花李端，为其助选。”

“助选？”英宗笑道，“万一，皇姑为公主选的驸马是达普化怎么办？”

拜住说：“大长公主不会自作主张的，一定会让陛下为公主做主……”

正说着，小太监回报说：“右榜状元达普化，不在集贤院。”

英宗问：“他去哪儿了？”

小太监回奏：“他没有告假，只是门卫看见他，跟着俩小歌姬出去了。”

“找歌姬？”英宗惊奇道，“还俩？这小子……这，这不耽误事么！”

“陛下不必着急！”拜住安慰道，“达普化不在，正好，让大长公主没得选，只有郭尔罗斯独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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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同骨不婚

蒙古贵族自称为ChaghanYasutan。

Chaghan—（察汗），白色；Yasutan—（雅苏坦），骨头；字义直译为白色的骨头。蒙古以白色为圣洁、吉庆、丰富之象征，故ChaganYasutan就指纯洁而吉庆的氏族。蒙古人视黄金家族为高贵，称之为白骨头。

十二世纪以前，蒙古人严格执行族外婚制，同一个祖先起源的部族之内严禁成婚，用以维持血胤的纯正。元朝建立后，这种族外婚制，由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同一血缘和同姓，同骨不能通婚。而不同部落之间有世为婚姻的习惯。如，成吉思汗九岁时，其父也速该为他向斡勒忽讷兀惕氏说亲。斡勒忽讷兀惕氏是弘吉剌部的分支，弘吉剌部与成吉思汗所在乞牙惕氏族之间有世为婚姻关系，元代诸帝的正室大都来自弘吉剌氏。这种关系一直延续到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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