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学校有校园欺凌的传闻。
据说受害者是女生。
这件事一开始是由流言带出来的。
起初,课间有人会悄声谈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听来的,总之,人类都是半只好奇的猫,我也不能幸免。
有人说,是高年级的学长,有人说,是同级的学生,他们从情感纠葛猜到施暴者或许有相关的精神障碍。
可是喜欢打谜语也是人趋利避害的本性,大家三言两语,每个版本都不一样,我听了半天也没能从那些流言中知道当事人的名字,也只能半信半疑。
后来,那个作为无聊学业中的八卦失了消遣的新鲜感,学生们便闭口不提,又投入到了枯燥的三点一线中,转眼间,学校的歌唱比赛临近。
恰逢初夏,m城的傍晚下起了大雨。
一时间,整座城市仿佛都浸在了大海中,冷凉的水珠滚滚,顺着粗粝的玻璃窗落下,天空阴郁,雷声轰轰,偶尔划过刺目的闪电。
我今天上学是搭公交车的,伞忘在了平时骑的自行车篮子里,等到我站在教学楼大门外的走廊上准备回家时才发现自己的粗心大意。
我心下无奈,站在那望着外面灰蒙蒙的雨景,看着街上相继点亮的灯火,心中约摸了一下便利店和公交站哪个近点,准备等雨小点后直接冲过去。
但我刚把书包举过头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一看,发现是秦风。
他仅仅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对此,他手上拿着伞,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踌躇了几秒后,对我说:“我……我送你……送你去车站吧……我也要去,顺路……”
他的声音不算大,又磕磕绊绊,我将这些字眼连在一起听才听出他的意思,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秦风竟有些结巴。
这一点对任何人来说好像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所以他说话时看上去显得有些紧张无措,那双眸子倒是黑得沉静,没有波动。
但我更诧异他为什么知道我要去车站。
许是看出这点,秦风一边走近,一边解释道:“停自行车……停车的地方在教学楼……后面,你今天不走那,没有骑车,也不走……走西门的商……业街……从这里……出、出去,有公交站……你应该是想去那搭车……”
闻言,我眼睛亮亮的,觉得秦风好聪明。
我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是对的。
我瞅了眼天色,见离雨停还需要挺长时间的,就决定接受他的好意:“谢谢你。”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嘴角表示回应。
少年撑开了手中的黑伞,先一步迈下台阶,连伞带人一半融入雨中后才侧身朝我看来。
而我则是背好书包,拢好长发,在他的目光中钻入他的伞下。
我们一起走出校门,期间,伞外淅淅沥沥,脚下的积水溅起,我们怕彼此淋到,只能手挨手尽量快些走,但我步子没他大,秦风发现后就慢放速度配合我。
雨天里的湿意卷着早些时的热气,从脚至上蒸腾着肌肤,而微涩的风安抚了这股莫名的躁意。
秦风长得比我高太多,即便黑伞在头上罩着,我还是被飘进来的雨丝染上了潮意。
见此,他微微歪了伞过来,我吓了一跳,赶忙说不用不用。
他能撑我到车站本来就比被淋个落汤鸡好太多了,要是到头来害他被淋,我实在过意不去。
但他依旧没说什么,等他送我到车站时,我发现他的运动鞋和衣角都已经被打湿。
秦风却并不在意,我们站在车站亭下,他合上伞时,雨水顺着伞尖划落,与地面的水渍融在一起。
阴灰的天被远方的惊雷照亮,空气中有风的呼鸣。
亭外是斜倾的雨,我俩皆是一身潮意。
秦风好像一无所觉,有细碎的雨丝飘进来,落在他的鼻梁上,他乌黑的瞳孔望着落雷时不时划过的天际,缄默地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在这期间,有数辆车驶来,停下,又开走。
亭下的行人来了又消失在蒙蒙的雨幕中,下雨天的水汽氤氲,车辆的转向灯映在低洼处的水面上,泛着迷蒙的微光。
我和秦风等的车迟迟不来,不知不觉就被别人挤到亭子的最里面去了,我时不时就要从等车的人群中探头,淋着亭外的小雨,眨巴着眼睛去瞅来往的车辆,顺带问秦风:“你要坐哪路的?我帮你一起看看来了没有。”
秦风老实地报了个数字。
顿了下,他又在我身后说:“我高些……看、看得到,你可以不用走……那么前。”
我一想,也是哦,就将脑袋缩了回来。
我个子不高,站在亭子下的人群中只觉得眼前尽是黑压压的影子在晃,我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和秦风刚认识的时候不就是类似的情况吗?
如今我们都已经高二,今年暑假过后就是高三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