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恨没想到沈长思会忽起, 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避让的时候已来不及。

沈长思的鼻子砸在余恨的胸口，他发出一声闷吭。

余恨微怔，他低下头，看着拿手在捂住鼻子的沈长思, “还好吗？”

沈长思“嗯”一声。

“我看看。”

余恨拿开沈长思捂住鼻子的手, 他的指尖堪堪触碰到沈长思的下巴，被沈长思皱着眉头, 给避开。

为帝王, 沈长思自是无法接受种仿佛处于下位者的姿势。

他捂着鼻子，神仍是矜冷的，“不必。”

只是眼底湿润的两湾水光，多少使得他有些气势不足, 反而有一种扭的可爱。

余恨注意到沈长思躲避的举动, 自多少也猜到他为什么会躲避的原因。他把两只手放在白大褂里, 对沈长思道：“把手拿开, 我看一下？”

沈长思抬起泛着水光的乌眸，思虑下, 把手给放开。

“我检查下你的鼻梁？”

沈长思并没有出言反对，余恨也就伸出右手, 轻轻地在他的鼻梁捏捏他的鼻梁, 注视着他，“会疼吗？”

沈长思摇头。

余恨又换另外一个位置, “这样呢？”

沈长思还是摇头。

余恨松手，“没事, 没肿，按压也没有带来疼痛，说明鼻梁骨应该没事, 应该只是碰撞引起的疼痛。如果明天起来还疼，就拍个片。”

沈长思皱着眉，“嗯”一声。

“很疼吗？如果还是很疼，我找冰块给你冰敷下？冰敷会减少人对痛觉的感知，不会么疼。”

余恨说着，打算往外走。

沈长思把他的手给拉住，另一只手还在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不用。过一会儿应该就好。很晚，先休息。”

沈长思不擅长说什么软话，这使得他的关心听起来也像是一种命令。

余恨是听出来，他的眼神放柔。被沈长思握住的只手的指尖微微拢拢，余恨微哑地应一声，“好。”

沈长思躺回躺椅上。

余恨关办公桌上面的盏灯。他从办公室的柜子里取出他平时值班时盖的被子以及枕头放在沙发上，起拉上办公室的窗帘。

“不要拉上窗帘。”

余恨转过头，沈长思整个子都已待在被窝里，他打个呵欠，“太暗我难以入眠。”

想想，沈长思又转过头，看向余恨，出声问道：“还是余医生有光亮会睡不着？”

过往阿元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是都能入睡的，如同他一样。他不喜在暗的光亮下入睡，也是因为在冷宫的些年，受够『潮』湿同昏暗，因而即便是夜里，也喜点着灯。

他不知晓现在的阿元对睡眠环境是不是也有旁的要求。

余恨：“我都能睡。”余恨的确对睡眠环境没有太高的要求，有时候做完手术实在太累，在走廊上，白炽灯下都能靠着睡着，更不要说只是没有拉窗帘这种程度的光亮而已。

闻言，沈长思也便放心，他闭上眼睛，准备入寝。

余恨没有再把窗帘给拉上。

办公室的灯都熄灭，窗外大楼零星的灯光照在办公室内。余恨头枕在枕头上，他睁着眼，试图忽略办公室里的沈长思。起初，他的确是没有睡着。可能还是因为这两天休息实在不足，太累，一开始怎么也睡不着的他，也就渐渐地有睡意，不久也就睡着。

…

翌日，阳光晒办公室。

沈长思的眼皮动动，他的腰酸疼得像是连坐好几日的马车。

沈长思一只手抚在他的腰，手肘碰到硬物。他拧着眉心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沈长思闭闭眼，待到他的双目稍稍适应太阳光亮，方才再次试着睁开眼。

棕木『色』的简洁办公柜，干净、整洁的办公桌，沈长思坐起，方才想起自己时是在何处。

沈长思坐起，第一时朝沙发望。

沙发上，余恨已不在，沙发上的被子也都不见，应该是已被折起收好。沙发收拾得齐整又洁净，仿佛根本没有人躺过一般。

倘若不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昨天阿元就是在沙发躺下，他倒以为阿元昨晚上并没有睡在办公室。

沈长思刚要收回视线，瞧见茶几上多一个脸盆。

是为他备的？

沈长思从躺椅上起，他低头刚要穿上地上的鞋子，瞧见鞋子边上摆一双棉拖鞋，瞧成『色』，似是全新的。

沈长思便将脚伸拖鞋里，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尺寸竟是刚刚好。

将上的被子捧至躺椅上，沈长思走到茶几前。走到茶几前，沈长思才发现，茶几上不仅多一个脸盆，脸盆边上，还多一个纸袋。

脸盆里有漱口杯、『毛』巾等洗漱用品，『毛』巾上的吊牌都还在，可见一应用品，皆是全新的，确乎是为他备的没错。

这纸袋里，又装什么？

沈长思拿起纸袋瞧瞧，里头是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