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周昭一愣，随即冷笑，“误会什么？”

一片雪花飘落在她的眼睫之上，她眼睫抖动一下，“难道你集结兵力包围皇城没有所图？”

宴会之上的击鼓弹琴拉弦之声还在继续。

司马怜低头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头顶，那金色的头饰在远处照过来的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不禁眯了眼睛。

“娘娘，命令郭右驻守皇城，不过是今夜百官重臣皆在皇宫，寻常举措而已，至于灭国……”

司马怜顿了顿，薄唇微抿，“臣没这个打算。”

他抬手，抖落宽袖上的雪花，“娘娘，你对臣，是否太过防备？”

周昭庆幸，他没有做什么。

只是——

“司马怜，我只怕你对你疏于防备。”

留下这句话，周昭转身离开。

司马怜看着她纤弱的身影，蓦地一笑。

周昭刚走出去没多久，陆檀之就从黑暗之中走到了司马怜身边。

他手里还端着一个酒樽，疑惑地看了一眼司马怜，“莲生，你们家那个故渊还挺喜欢小皇后，今日我入宫，他还问我能不能带他同来。”

“嗯。”司马怜应了一声，脸色十分平淡，“他想让皇后做她师母。”

这句话惊得陆檀之立在原地，看着司马怜转身走去，才反应过来，急忙跟在他身后，“莲生，真的假的？你不会也喜欢小皇后吧？”

他面色惊诧，对此事表现地极为感兴趣，“要我说，小皇后确实是长安城中世家女中顶好的那一个，不过她已经贵为国母，难不成你要横刀夺爱？”

“莲生，你说句话啊……”

他这一路，那樽酒没喝多少，倒是在走路间全抖洒在了路上。

司马怜只觉得他在耳边不停地说话，烦闹得慌，心下也觉得可笑。

他转过身，眼里透着说不出的感觉。

“言之，你知道的，我这蜉蝣之身，如何肖想那金尊玉贵的人儿？”

这是自嘲，也是他早已过了娶妻的年纪却还孤身一人的原因。

陆檀之愣住了，待人走远了才唉叹一声。

喃喃道：

“莲生，那原不是你的错，只是这世道的不公。”

宣嘉十三年。

御史中丞司马显府中诞下一子。

司马显年四十三，也算老来得子，全府上下可是乐翻了天。

不仅府中大行赏赐，还开仓施粥十日，大宴宾客。

人人都说，劳碌了半生的司马大人终于有了这第一子，是感动上苍得来。

于是，就在孩子满三月之时，家中之人去了城中的灵山寺上香。

彼时正值桃花盛开时节，漫山遍野全都染上了粉色的飘带，花香怡人。

他们今日，除了给菩萨上香，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

给这小娃求一个名字。

没想到刚求了名字下山就遇了一伙劫匪，劫匪劫财，抓了正在母亲怀里安睡的小娃。

“怜儿！”

妇人急忙扑过去伸手去抓，手指还没碰触到小娃，直接被歹徒一到刺穿。

血溅当场。

这次出来是拜佛，司马显没有带护卫。

随行的丫鬟、奴仆全都命丧于此。

只有司马显没被刺中要害，勉强活了下来。

至此之后，他辞去了御史中丞的职位，散尽千金，只为了寻找被歹徒掳去的孩子。

直到三年后死于病痛，他也没能找到……

又是三年。

怡春楼有个出名的小倌，据说年纪很小，却唱的一曲天人也难听的妙音。

城中有名望、势力的人都不惜千金要他给自己唱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