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宫惟有点兴奋过度,混在人群中走失了,等回过神来的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夜行的百鬼裹带到了一座破桥上。脚下孤零零血河入黑夜,河水中漂着的全一身身人皮,宫惟愣了半刻,还来得及走流程扯嗓子开嚎,就见不奈剑光劈盖地,魍魉鬼魅在轰响中平地消失,紧接着他便看见了徐霜策疾步而来震怒的身影。
他还来得及喊徐白,就被一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被你吓着了。”宫惟已经困得闭上了眼睛,舒舒服服蹭着徐霜策的下巴:“那河里的人皮还挺有意思,你的表情倒比百鬼夜行可怕了。你当在想什么呢?”
徐霜策淡淡道:“在想以后一定不能再你弄丢了。”
宫惟笑起来,喉咙里“唔”了声,夸奖道:“怪不得从那以后就丢过。”
——真的再丢过吗?
徐霜策的手臂环过宫惟身侧,掌心在他左心上紧了紧,那十六年前升仙台上被一剑穿心的地方。
他的视线穿过床帏缝隙,望向内室角落里,墙上挂着的连环壁画——那一火红的小狐狸吹唢呐,惟妙惟肖,憨态可掬,画卷下却喷着一口陈年淋漓的血。
十六年前禁殿中,那个抚尸恸哭的深夜,那个癫狂、绝望、撕心裂肺的自己,仿佛再次出现在了虚空中,历历在目,痛彻心扉。
徐霜策收回视线,宫惟已经半睡着了,困倦之际仍意犹未尽:“那个候一要亲你就老生气……”
话音未落,他听见悉悉索索声,随即微凉但柔软的嘴唇迎面而来,迫他咽下了未尽的话音。
唇齿纠缠,悱恻难,连齿列被吞噬席卷,来不及吞咽的银丝黏湿了唇角。
宫惟被按在暄软如云雾般的床褥间,被迫仰迎接这个孤注一掷又带着痛楚的吻,直到肺里的空气要被绞净,徐霜策才终于略微放开,随即他紧紧摁在了自己怀里。
两人剧烈的心跳彼此融为一体,宫惟喘息着睁大眼睛,听见徐霜策低哑道:“不会再弄丢了。”
哪怕未来注定血光再起,杀障重现。
无非便共赴黄泉。
轰隆——
巨震于临南上空再度响起,划破了黎明前最沉的暗夜。
谒金门少主尉迟骁大步走过长廊,面色凝重,衣袍带风。身后一名懲舒宫弟子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直至踉跄停在紧闭的书房门外,连气来不及喘匀:
“禀报盟主!谒金门少主有要事急求拜见!”
“应盟主!”尉迟骁抱剑长揖,朗声道:“谒金门上空塌,剑宗受妖风所侵,身中幻术,现昏迷不醒了!”
两人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即在廊前停下了。
应恺沙哑道:“……幻术?”
尉迟骁愕回。
凌晨灰蒙蒙的光下,见应恺全身湿透,面色苍白,眼底满血丝。但他神色却很平静,唇角自下落着,手中紧紧握着定山海。
懲舒宫弟子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心想盟主不一整晚待在书房里么?他什么候出来的,怎地内侍跟着?
“幻术?”应恺相同的语气又问了一遍。
“……。”尉迟骁立刻低道,“我修为不够,能及